一堂课下来,也快到了午膳时间。
朱佑樘希冀道:“父皇,中午咱们跟母妃一起吃吧?”
“不了,朕去看看宸妃,还有你弟弟。”
“好吧。”朱佑樘脸上的笑敛了起来。
朱见深道:“怎么,你又不开心了?”
“没,没有。”朱佑樘慌忙摆着小胖手,“父皇去吧,儿臣没有不开心。”
“嗯。”朱见深起身道,“寻常百姓家,家中长子都要为家分忧,父母忙时,要照顾弟弟妹妹;
你身为皇家长子,倒也不用你照顾弟弟妹妹,但,争宠可就不对了。”
朱佑樘脸上一热,讪讪道:“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
“这还差不多。”朱见深嘟哝了句,终是不忍打压过甚,道:“中午跟你母妃一起吃吧。”
“哎,好的,谢谢父皇。”朱佑樘开心许多,“儿臣恭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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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已坐完月子,正在床边给儿子读书听,刚满月的儿子哪里听得懂,但她不管。
什么叫耳濡目染,这就是了。
她知道机会不大,但她想努力一下,实在是……收益太大了。
儿子睡熟了,她声音小了些,依旧没停,直到奴婢汇报说皇上来了,她才放下书。
刚走没两步,朱见深就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免礼。”朱见深心情不错,“儿子睡了?”
“睡了。”宸妃点点头。
奴婢们一听这话,还以为皇上想干点儿什么,不着痕迹地退出内殿。
朱见深走上前,看着熟睡的儿子,嘴角露出久违的慈父笑。
前两个儿子过早夭折,三儿子的成长他参与不多,对这个新儿子,他很爱惜。
“睡得真香……”朱见深伸出食指拨弄了下儿子的小脸蛋儿,忽见床头的《春秋》,他不由失笑。
“他现在任嘛不懂,你这是……做无用功罢了。”
朱见深这段时日常过来,自是知道宸妃的所谓早教。
宸妃却道:“试试嘛,万一有用呢?”
“你呀……”朱见深苦笑,宸妃想的什么,他如何不知?
不过,他并未打击她,一来,宸妃有些想法很正常,且她又没明说;二来,他也想给太子一些危机感,不让其太过顺遂。
他做太子时吃过的苦,也想让下一代体会一下,如此,更有利其成长。
谁让他是太子呢。
未来的接班人,多磨砺磨砺很有必要。
宸妃问:“皇上,昨儿你说给儿子起名来着,可想好了?”
“朕想想哈。”朱见深脸上一热,陷入沉思,不过这次他没什么压力,又不是给太子起名,只要按照祖宗家法,差不多就成了。
不到半刻钟,他就有了答案。
“杬,意义优美,寓有豁达之意,有乔木便以杬为名,望他能茁壮成长。”朱见深说。
宸妃欢喜,觉得比‘樘’字好听。
“谢皇上赐名。”
朱见深好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朕给自己儿子起名,还要你谢?”
“臣妾…开心嘛。”宸妃讪讪一笑,忙道:“快到午膳时间了,皇上不妨在臣妾这儿用膳吧?”
“也好。”朱见深点点头,伸手又摸儿子。
宸妃心花怒放,“皇上先陪佑杬,臣妾去让人准备。”
不知是朱见深手重了,还是婴儿睡饱了,宸妃前脚刚走,小家伙儿就醒了,睁眼看到老子那张黑胡子大脸,顿时哇哇大哭。
“别,别哭!”
“……”
婴儿确实不哭了,不是他听话,而是老子的手摁住了他口鼻。
朱见深捂了片刻,忽的醒觉这样不好,便松了手。
手一松,婴儿继续大哭,朱见深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来人,快来人……”
所幸宸妃听到动静,很快回来,抱起儿子晃了一阵儿,婴儿便不哭了。
朱见深有感而发:“术业有专攻啊!”
宸妃:“……”
…
午饭后,朱见深又多留了一阵儿才离开,刚到乾清宫,汪直就来求见。
小年轻火气旺,见西厂组建的差不多了,就想拉出去溜溜,办个大案让皇上看看他的能力。
对此,朱见深当然支持,他开办西厂就是为了震慑群臣。
“只要证据确凿,无论是谁,尽可拿办!”朱见深道:“有朕给你撑腰,放开手脚。”
汪直热血沸腾:“奴婢遵旨,定不让皇上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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