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天气比乾国冷的多。
乾国不过是下了几场小雪,有些地方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了,靠近南方的一些地方,田地里还能看到青青的麦苗。
可在北方草原,皑皑白雪已成了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风吹过雪面,大片大片的浮雪便被卷动,呼啸着朝远方而去。
这样的天气是会冻死人的。
在草原上,几乎所有部族都会在冬天损失人口和牲畜,就算拓拔族也不例外。
可今年的冬天,哈只儿部却并未发生这样的事。
不光人口和牲畜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连部族的奴隶都有安身之所,不必每日直面寒风。
这都是许满仓的意思,他告诫嘎吉尔要善待奴隶,也曾和下面的头人说过。
这道命令被完美的贯彻下来,虽说哈只儿部的族人还是会对奴隶呼来唤去,把他们当牲畜和工具一样使唤。
但这些奴隶却能获得固定的食物和遮风挡雨的住所,这在整个草原也是独一份了。
达日阿赤用自己的办法在奴隶中挑选可用的人,组建了一支数百人的奴隶军队。
在许满仓带阿伊腾格里外出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操练这些人,教他们怎么骑马射箭,也教他们怎么在草原上生存。
达日阿赤自然没这么好心,这也是许满仓的意思,他开始的时候是不愿意的。
不过许满仓的一句话说动了达日阿赤,征战的时候,这些奴隶战死总好过自己的族人战死,奴隶的命又不值钱。
许满仓和阿伊腾格里回来的时候,达日阿赤正在用鞭子抽一个犯错的奴隶兵。
那个奴隶练习骑射的时候失手射伤了一头羊,如果在其他部族,这个奴隶肯定会被拴在马后面拖死的。
“达日阿赤!”
许满仓远远的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
见许满仓回来了,达日阿赤朝他咧嘴一笑,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又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长鞭抽的那奴隶身形一颤,却死死的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差不多了。”
许满仓到了近前,伸手夺下达日阿赤手中的长鞭,沉声道:“你要把他打死了。”
达日阿赤闻言,狠狠的瞪了那奴隶一眼,随后对许满仓道:“殿下对他们太仁慈了,不狠狠管教管教,他们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说着,达日阿赤又上前踹了那奴隶一脚,骂道:“狗东西,这里是草原,不是你们乾国了!”
“可以了。”
许满仓拍了拍达日阿赤的肩,随即示意一旁的族人把那奴隶解下来。
“你去大帐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如您所愿。”
达日阿赤朝许满仓咧嘴一笑,转头走了。
许满仓这才看向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奴隶,上前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满仓说的是乾国话,那人能听得懂,但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咬着牙。
“看你也是条汉子,本不应受这样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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