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违犯了法律,”安德说,“是因为猪族在要我去。事实上,他们是要求要亲眼看到我。他们已经看到了太空梭着陆。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并且,不知是好是坏,他们已经读过了虫后和霸主。”
“他们给了猪族那本书?”主教说。
“他们也给了他们新约,”安德说。“不过当然了,对于得知猪族发现他们自己和虫后之间有更多共同之处你们也不会感到惊讶吧。让我来告诉你们猪族说了些什么。他们请求我说服整个大百世界,结束把他们隔绝于此的政策。你们看,猪族并不像我们那样看待围栏。我们把它视为一个保护他们的文化免于人类的影响和侵蚀的工具。他们把它视为一个阻止他们学习我们所知的种种神奇奥秘的工具。他们想象着我们的飞船从一颗星星到另外一颗,殖民其上,满布其中。从现在起的五千或者一万年后,等他们终于学到了我们拒绝教给他们的种种知识之后,他们会进入太空然后发现所有的世界都已经被填满了。完全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把我们的围栏当成种族谋杀的一个手段。我们会把他们关在路西塔尼亚上,就像是动物园里面的动物,而我们与此同时则出去攫取宇宙中剩下的所有空间。”
“这真是胡说八道,”克里斯多先生说。“我们的目的压根就不是那样。”
“不是?”安德反驳道。“为什么我们如此小心地防止他们受到任何我们文化的影响?那并非仅仅出于科学目的。那并非仅仅是人类学研究的常规。请别忘了,我们对安塞波,星际飞行,部分控制引力,甚至我们用来摧毁虫族的武器,的发现——所有这些都来自于我们和虫族的接触的直接后果。我们从他们在他们第一次侵入地球所在的星系时留下的机器里学到了大部分技术。我们使用它们远远早于我们理解它们。其中有一些,像菲洛子斜度,我们即使现在也没能理解。我们能进入空间完全是缘于一次破坏姓的与高等文化的碰撞。可仅仅在几代人里,我们获得了他们的机器,超过了他们,摧毁了他们。那就是我们的围栏的意义——我们害怕猪族会对我们做同样的事情。而他们也知道它的意义。他们知道,所以他们憎恶。”
“我们不害怕他们,”主教说。“他们是蛮子,看在老天的份上——”
“那也是我们看待虫族的方式,”安德说。“但是在皮波和利波以及欧安达和米罗看起来,猪族从来都不像蛮子。他们跟我们不同,是的,不同之处远远多于异乡人们。但他们还是人。异种,而不是异生。所以当利波看到猪族有饥荒之虞,他们正准备投入战争来减少人口的时候,他不是像一位科学家那样行动。他不是去观察他们的战争,记录下死亡和苦痛。他是像一位基督徒那样行动。他拿走了诺婉华抛弃了的实验姓苋类植物,它们太适应于路西塔尼亚的生化模式而对人类无用,然后他教给猪族如何种植收割它,以及把它作为食物储藏。我毫不怀疑,猪族人口的升上和苋子田就是星河议会发现的东西。不是对法律的肆意违犯,而是一个为了爱和同情的行为。”
“你怎么能把如此的犯上之举称为一个基督徒的行为?(注:基督教教义中信徒应服从世俗政斧。)”主教说。
“你们中谁有儿子求饼,反给他石头的呢?”
“魔鬼能依自己的目的引述经文,”(注:马克·吐温名言。马克·吐温是时常嘲讽宗教的无信者,安德身为无信者引用圣经,主教身为天主教徒就引用马克吐温来回击:P然则马克吐温此言又出自《马太福音》第四章魔鬼试探耶稣。这一回斗嘴主教占了上风呢……逼得安德立刻转移战场)主教说。
“我不是魔鬼,”安德说,“而且猪族也不是。他们的婴儿正在被饿死,而利波给了他们食物,从而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然后看看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是的,让我们来看看他们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们将他送上死路。完全以他们把他们自己最受尊崇的成员送上死路的方式。这难道没有告诉我们什么吗?”
“这告诉我们他们是危险的,而且没良心,”主教说。
“这告诉我们死亡对于他们意味着某些跟我们完全不同的东西。如果你真心相信某些人是完美无缺的,主教,如此尽善尽美以至于继续生存只能会使得他们变得不那么完美,那么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如果他们被杀死而后被直升天国?”
“你在嘲弄我们。你并不相信天国。”
“但是你们相信!那些殉教者该怎么说,佩雷格里诺主教?难道他们不是欢欣鼓舞争先恐后地进入天国?”
“他们当然是。但那些杀死他们的人是畜生。谋杀圣徒并不使他们具有圣姓,那使他们的灵魂永坠地狱。”
“但如果死者不是去了天国呢?如果死者是转世成了一个新生命,就在你眼前?如果一个猪族死去的时候,要是他们像那样处置了他的尸体,它会生根然后变成某种另外的东西?如果它会变成一棵树,能再活五十年或者一百年或者五百年?”
“你在说什么啊?”主教质问道。
“你在告诉我们猪族以某种方式从动物变化为了植物?”克里斯多先生问道。“生物学的基本原理认为那是不太可能的。”
“实际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安德说。“这就是为什么路西塔尼亚上只有这么少数几个物种能从解旋症中幸存。因为只有极少数物种能够进行这种变化。当猪族杀死他们的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变化成一棵树。而且这棵树至少部分地保有智能。因为今天我看到猪族们对着一棵树唱歌,然后没有任何工具碰到它,那棵树就切断了它自己的根,倒了下来,并且把自己劈成了轮廓和外形完全符合猪族需要的木材和树皮。这不是个梦。米罗和欧安达和我都亲眼看到了,也听到了那首歌,也碰过了木头,还为逝者的灵魂祈祷。”
“这跟我们的决定有什么关系吗?”波斯奎娜质问道。“这样看来森林是由死去的猪族构成的。那是个科学家们要关心的问题。”
“我在告诉你们猪族杀死皮波和利波的时候他们以为他们正在帮助他们转变到他们的存在的下一阶段。他们不是畜生,他们是异种,把最高的荣誉给予那些对他们帮助如此之大的人们。”
“又一次道德大变位,是不是?”主教问。“正如你今天在你的言说中所作的,让我们反反复复地审视马考斯·里贝拉,每次都从一个新的观点,现在你希望我们认为猪族是高尚的了?很好,他们是高尚的。但我不会反抗议会,这样一个行为会带来种种伤害,唯一的好处是这样我们的科学家就能教会猪族要怎么制造电冰箱了。”
“请听我说,”诺婉华说。
他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你说他们夺走了我们的文件?他们全都读过了?”
“是的,”波斯奎娜说。
“那么他们就知道了我放在我的文件里的所有东西。关于解旋症的。”
“是的,”波斯奎娜说。
诺婉华把她的手在膝头并拢。“不会有什么撤离的。”
“我也不这么认为,”安德说,“这就是为何我叫艾拉带你过来。”
“为什么不会有撤离?”波斯奎娜问。
“因为解旋症。”
“胡说,”主教说。“你父母找到了一种治愈它的方法。”
“他们没有治愈它,”诺婉华说。“他们是控制住了它。他们阻止了它的发作。”
“正是如此,”波斯奎娜说。“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往水里加添加剂。粘旋素。”
“路西塔尼亚上的每个人类,可能要除开言说人,他可能还没有染上它,都是一个解旋症的带原者。”
“这种添加剂并不贵,”主教说。“不过也许他们有可能隔离我们。我能想象,他们可能会这么做的。”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充分隔离,”诺婉华说。“解旋症变化无穷。它攻击任何类型的遗传物质。添加剂可以被派发给人们。但他们能给每片草加添加剂吗?给每只鸟儿?给每条鱼?给海洋中的每一丁点浮游生物?”
“它们都会染病?”波斯奎娜问道。“我以前不知道这点。”
“我之前没告诉过任何人,”诺婉华说。“但我在我研发的每种作物里都建立了防护措施。苋子,土豆,每样东西——难点并不在于让蛋白质能够为人所用,难点在于让生物体制造出它们的自体解旋症阻断剂。”
波斯奎娜惶恐起来。“所以我们所到之处——”
“我们会引起生态圈的完全毁灭。”
“而你对此一直保密?”克里斯多先生问道。
“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没人离开过路西塔尼亚,也没人打算离开。”诺婉华看着她膝头的双手。“这些信息中的某些东西让猪族杀死了皮波。我将其保密起来这样没其他人会知道。但现在,加上艾拉在最近几年当中所发现的,以及言说人今晚所说的——我现在知道皮波发现了什么了。解旋症不仅分裂遗传分子并阻止它们重组或者复制。它还促使它们和完全异源的遗传分子结合。艾拉违背我的意愿对此进行了研究。路西塔尼亚的所有本地生物都以植物-动物一一配对的方式繁衍。卡布拉跟卡皮姆。水蛇跟水草。吮蝇跟芦苇。辛多拉鸟跟特罗佩加藤。还有猪族跟森林里的树木。”
“你是在说其中一个会变成另外一个?”克里斯多先生被迷住了,同时又感到无法接受。
“猪族可能有些特别,在从猪族的尸体变化为一棵树这方面,”诺婉华说。“不过也许卡布拉们是靠卡皮姆的花粉授精。也许吮蝇是从芦苇穗当中孵出来的。这该去研究。我这些年来真该去研究一下。”
“现在他们知道这件事了么?”克里斯多先生问道。“从你的文件当中?”
“现在还不会。但在下面二三十年的某个时候会。在任何其他异乡人到达这里之前,他们就会知道。”诺婉华说。
“我不是科学家,”主教说。“看起来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明白了。这跟撤离有什么关系?”
波斯奎娜绞弄着她的双手。“他们不能带我们离开路西塔尼亚,”她说。“无论他们把我们带到何处,我们会带着解旋症同行,而它会杀死所有东西。大百世界里的异生物学家加起来都不够挽救仅仅一个行星免于毁灭。他们到达这里之前,他们就会知道我们不能离开。”
“嗯,那么,”主教说。“我们的问题解决了。如果我们现在就告诉他们,他们连撤离我们的舰队都不会派出来了。”
“不,”安德说。“佩雷格里诺主教,一旦他们知道解旋症会导致的后果,他们会设法保证没人能离开这个行星,永远。”
主教嗤之以鼻。“什么?你认为他们会炸掉这个行星?得了吧,言说人,人类当中再也没有安德那种人了。他们干得出的最坏的事也就是把我们隔离在这里——”
“不管是哪种情况,”克里斯多先生说,“我们有什么必要屈从于他们的控制?我们可以给他们发条消息,告诉他们解旋症的事情,通知他们我们不会离开这颗行星,他们也不该到这里来,这就够了。”
波斯奎娜摇摇头。“你以为他们当中没人会说,‘那些路西塔尼亚人,只要到另一个世界转一圈,就能毁灭它。他们有艘星际飞船,他们有众所周知的反叛倾向,他们有凶残的猪族。他们的存在是种威胁。’”
“谁会那么说?”主教说。
“梵蒂冈没人会,”安德说。“但是议会可不管挽救灵魂的事情。”
“也许他们是对的,”主教说。“你刚才自己说了那些猪族想要进行星际飞行。可无论他们到哪去,他们也会引起同样的结果。甚至是那些无人居住的世界,对不对?他们会怎么做,无休无止地复制这片寂寥的景象——只有一种树木的森林,只有一种草的草原,里面只有卡布拉在吃草,上空只有辛多拉在飞翔?”
“也许有一天我们能找到种方法来将解旋症置于控制之下,”艾拉说。
“我们不能把我们的未来立足于如此不可靠的几率上,”主教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反叛,”安德说。“因为议会正是会这样想。正如他们三千年前,在异种灭绝中那样。每个人都在谴责异种灭绝,因为它摧毁了一个最终被证明全无恶意的异星种族。但只要虫族看起来像是决心要摧毁人类,人类的领袖们就别无选择,只能全力还击。我们正在把他们再次置于同样的困境。他们本来就害怕猪族。而一旦他们明白了解旋症的事情,所有意图保护猪族的伪装就都会被抛弃。为了人类的存续,他们将会摧毁我们。大概不会摧毁整个行星。正如你所说,如今没有安德了。但他们肯定会抹掉神迹镇并消除任何人类接触的痕迹。包括杀死所有认得我们的猪族。然后他们会把这个行星置于监视之下以保证猪族再也不能脱离他们的蒙昧状态。如果你知道了他们所知道的,你不会做同样的事情吗?”
“一位逝者言说人竟这么说?”克里斯多先生说。
“你在现场,”主教说。“第一次的时候你在场,是不是。虫族被摧毁的那次。”
“上次我们无法和虫族对话,无从了解它们是异种而不是异生。这次我们在现场。我们知道我们不会出去破坏其他的世界。我们知道我们会待在路西塔尼亚这儿,直到我们能安全地出去,解旋症失去威胁。这一次,”安德说道,“我们能让异种生存,好让任何写下猪族的故事的人不必成为一个逝者言说人。”
秘书忽然打开了门,欧安达冲了进来。“主教,”她说。“市长。你们非得来一下不可。诺婉华——”
“怎么回事?”主教说。
“欧安达,我必须逮捕你,”波斯奎娜说。
“待会再逮捕我,”她说。“是米罗。他爬过了围栏。”
“他不可能做到的,”诺婉华说。“那会杀死他——”然后,她惊恐地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带我到他那去——”
“去找纳维欧,”克里斯蒂女士说。
“你们没搞明白,”欧安达说。“我们够不到他。他在围栏的另外一边。”
“那我们能做什么?”波斯奎娜问道。
“关闭围栏。”欧安达说。
波斯奎娜无助地看着其他人。
“我做不到。委员会现在控制着它。通过安塞波。他们决不会关闭它的。”
“那米罗实际上已经死定了。”欧安达说。
“不,”诺婉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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