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前两天去了京城开会,昨天晚上才回来。”齐仁元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尹民兴床边,“今天听说你生病了,连忙赶过来。怎么样啊,老尹?”
尹民兴说道:“这人上了岁数,不服老不行啊。我就是带队到香江考察了几天,回来之后就觉得精神不振,四肢无力,究竟是什么毛病,医院还没有确诊。”
“老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只比我大四岁,今年五十九吧?”见尹民兴点头,齐仁元又说道,“五十九岁,正年富力强时候,服什么老?我看呢,不会有啥大问题,肯定是的香江去曰程安排的太匆忙,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尹民兴情绪显然不高,对齐仁元的说法也不以为然,只大四岁?你说得倒是轻巧。如果俺老尹年轻四岁,这个时候岂不是还稳稳当当地在省委副书记位置上坐呢,即使生病,虽然现在是晚上,也应该是副省级领导正厅级领导挤满了病房,何至于像现在一样,会客室里只有几只副厅级正处级的小鱼小虾?他说道:“反正我们二线干部也没什么要紧工作,养几天也好。”
齐仁元笑了起来,说道:“尹主席,政协领导是二线干部?哪一份文件上有这个说法?”
“咱们还是不讲这个吧。”尹民兴摆了摆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老齐啊,省委的工作那么忙,你专程跑过来干什么?”
见尹民兴沉不住气,直接问他来意,齐仁元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息。这个还是过去那个强势无比的尹书记吗?当初在省委的时候,自己去尹民兴办公室谈事情,哪怕是云山雾罩地闲扯三个小时,只要自己不提起正题,尹民兴是绝对不开开口问他来意的。怎么才过去两年,尹民兴就变成了这样?难道职位的变化,真的能够如此彻底地改变一个人吗?
想到这里,齐仁元心中也不由得暗自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如果在两年内不能迈上正省部级领导的台阶的话,那么等他到了五十八岁,也不得不跟尹民兴一样,到省政协或者省人大的位置上去养老。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不会跟尹民兴一样,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呢?
可是能不能迈上正省部级的位置,却由不得齐仁元自己控制,虽然他背后做了大量工作,也付出了很艰苦地努力,可是从效果来看,正省部级那个台阶对他来说还是遥不可及。他将来的命运,很可能跟尹民兴一样,坐到二线部门的闲职位置上自怨自艾。
正是因为心中有了这个感触,齐仁元越发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帮助老部下郝向前渡过眼前的这一关。只要自己提拔起来的老部下们能够坐在实权部门得力的位置,那么即使三年后自己跟尹民兴一样退居二线,有自己这些手握实权的老部下在,自己退休之后的人生也不会太暗淡。
这时会客厅里探病的人,包括刚才在病床前跟尹民兴说话的客人,都已经知趣地悄悄地离开了病房。省委副书记看望省政协副主席,这样大佬级别的谈话,他们这些人如果还是厚着脸皮坐在会客室内不走,不是自找没趣吗?
见房里没有外人,齐仁元也不跟尹民兴兜圈子,他说道:“尹主席,你在省委工作了十多年,是我们的老资格老书记了,我的很多工作,离不开你的支持啊!”
其实从齐仁元出现起,尹民兴就知道齐仁元是为什么来。因为昨天晚上,黄海市委书记乌森敏趁着来病房看望他的机会,把黄海市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向尹民兴汇报过一遍。
因为乌森敏的缘故,对于黄海市的情况,尹民兴一直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自从他退居二线之后,黄海市市长郝向前张牙舞爪地把乌森敏挤兑的够呛,乌森敏这个黄海市一把手的位置已经有点名不副实。可是郝向前的后台省委副书记齐仁元原来就是黄海市老书记,在黄海市为郝向前留下了大量人脉,而且齐仁元现在又在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在省里掌握的资源也已经超过尹民兴这个退居政协二线的明曰黄花。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让乌森敏和郝向前正面冲突殊为不智。因此尹民兴就一直劝乌森敏要隐忍,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耐心等待着郝向前犯错的机会,到时候一击中的。乌森敏也确实如他交代的那样,在黄海市一直隐忍。直到前一段时间,黄海市最大的外资企业帝瑞皮具公司忽然间卷资潜逃之后,乌森敏才开始有所行动,最后借助新来的副市长林远方的力量,一下子通过朱永非的案子打到了郝向前的痛处。唯一可惜的是,郝向前的亲信鲁发展在此之前意外身亡。虽然说鲁发展的死有很多疑点,但是省公安厅和阳中市公安局联合调查组的结论却是鲁发展死于意外,这个结论已经不容推翻。本来如果鲁发展还活着的话,通过这条线往上查,很可能就会把郝向前给拉下马。现在鲁发展死了,虽然郝向前也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但是毕竟是缺乏直接证据。
昨天晚上乌森敏来向尹民兴做汇报,就是想让尹民兴利用他在省纪检委系统的影响力,支持黄海市把朱永非的案子深挖下去。对于乌森敏的要求,尹民兴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他让乌森敏在省城住下,等上两天。这两天时间,尹民兴其实是给齐仁元留的。如果齐仁元不主动上门的话,那么尹民兴就没有什么好讲的了。他将会利用他在省纪委系统的忠实老部下,协助黄海市把这件案子办下去,不挖出一两条大鱼,誓不罢休。
现在齐仁元既然来了,那么尹民兴上面的打算自然作罢。政治是一门妥协的学问,在很多时候妥协往往比斗争手段来得有效,有许多通过斗争换不会来的巨大利益,往往是双方互相妥协,就手到擒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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