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警员拍着桌子站起来,吼道:他怎么不是凶手了?当年那起命案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一名刚入职的小警察,但我一切都看在眼里。两位前辈好不容易找到如山铁证,要不是那个混蛋专家收了黑心钱,把证据一把火烧了,马三友早就被判死刑了……对了,当年那位烧毁证据的专家也是姓宋,他和宋顾问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黄小桃在下面拽我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别说!别说!
我站起来,毫不遮掩地答道:你说的那个混蛋专家,正是我爷爷!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我听见不少人在骂我爷爷,甚至怀疑我们特案组这趟来,是特意给我爷爷洗白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问刚刚说话的人:冒昧地问一句,你刚刚说我爷爷收黑心钱,有证据吗?
那个警员道:我猜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包庇凶手?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知道一旦声明了自己的身份,我说什么都像在给我爷爷洗白。幸好胖警官及时站出来打圆场,叫我们冷静一点,就事论事,先解决眼下这案子再说。
这时一名警察进来,说找到了马三友的一些档案。他念给我们听,80年代马三友在县城里经营一家音响店,生意还算红火,马三友性格耿重、豪爽,可就是人长得太丑,二十六七岁还没谈过恋爱,后来认识了一个外来务工的妹子,那女孩长得挺标致,朋友们都说马三友艳福不浅,两人很快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可是没想到那女孩竟然卷了马三友的十五万积蓄消失无踪,原来她是一个骗子。
受此打击,马三友一蹶不振,听一个朋友说他为了宣泄经常去光顾红发廊,染上了一些难言之病!
一直到三十五岁,马三友才经人介绍和妻子结婚,因为是一桩瞎凑和的婚姻,婚后生活很不顺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磕磕绊绊过了几年,妻子丢下两个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在外面生了孩子,几年之后才和马三友正式离婚。
马三友经历种种变故,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喝酒,店也不好好经营,两个孩子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听说马三友还有一个恶习,他经常深夜偷偷扔垃圾,有一次邻居好奇把他的垃圾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只被折磨致死的猫,这种事情他似乎不是头一次干。
念完之后,警员们纷纷议论,说这种人会犯罪也不奇怪,就连我也觉得就是他没错。
可是我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也许不是呢,假如大家都认定他是罪犯,那么他此前的人生怎么看都好像是犯罪之前的铺垫。
胖警官问道:宋顾问有什么看法?
我说道:没什么看法,我想亲眼见见他,再下结论。
胖警官摇摇头:第九桩案件发生之后,马三友就失踪了,之后县城里再也没发生过类似案件。
我说道:让我看看他的照片!
那个警察把档案给我,看到马三友的照片时,我愣了一下,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张脸确实很丑,他的下巴很宽,是地包天,19世纪有犯罪学家提出了犯罪人类学,通过对大量罪犯骨相的统计,发现这种下巴宽阔、脑袋尖尖、双眼突出、体毛厚重的人更容易变成罪犯。
按照犯罪人类学的理论,文明与秩序是人类进化到一定程度才诞生的,而有这种反祖特征的人自带反社会、反人类基因,因此更容易堕入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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