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张大嘴，凝固了一下，才猛的开口：“看见没有！所谓服装模特，是用活动的人体衣架来展示服装风格本身，连服装本身要表现什么都不知道，从何谈起服装展示？那些以为服装模特只是穿上衣服，千篇一律骚首弄姿或者走来走去的浅薄看法，根本就不配来做模特！连不同类型服装需要搭配不同节奏感音乐的道理都不懂，也根本就做不好模特！”

在这名领导周围，立刻就有人开始鼓掌，随着掌声越来越多，那上千名模特姑娘也都开始鼓掌，整个宽敞的大库房一样的训练厅里全都是掌声，似乎都压过了轻灵的音乐声。

陆娜却恍若未觉，依旧面无表情的顺着一个个转弯处，走过所有的红地毯，重新站在那个出发点的中年妇女身边，脚尖离开地毯，才又陡然一下卸掉刚才所有的样子，带点羞涩的笑容站在对她鼓掌的中年妇女身边，不好意思的看着周围鼓掌的人。

领导看看场面，很满意：“好……我看看，重新来一遍，从001号开始，447号你到这边来，还有杨同志，我们谈谈……”这几乎是又增加一道考题，已经给大家做出了一个提示和榜样，重新来一个公平的机会，看看有没有人能从刚才的展现中领悟到什么，领悟力或者说聪明程度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一个百教不会的傻姑娘再漂亮再有身材，也没法教成才的。

训练场里顿时乱作一团，之前走到尽头的姑娘们立刻往回跑，心思灵动点的还知道一边走一边试验怎么调整自己的步伐，或者交头接耳跟认识的同伴交流一下，但就是这样，居然还有人嘀嘀咕咕觉得自己多走了一遍，真累真不划算！

所以说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法成功，的确是有原因的。

陆娜先伸脖子看杨淼淼，小虎牙给她指指尽头那边，小妮子才踮着脚贼眉鼠眼的穿过红地毯，逆着数百人过去找到自己的高跟鞋，提着过来跟在起身的杨淼淼身后，反正还是那副弯腰驼背缩着脖子的拘谨模样，和刚才在红地毯上的表现判若两人。

连走到窗边的领导都哑然失笑，先给杨淼淼握手自我介绍：“我叫季若兰，华天伦模特经纪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这次华天伦全国模特大赛组委会的主席，之前是国家纺织工业局行业管理司外贸办公室主任，华天伦模特经纪公司也是国家服装集团总公司下属的专业服务机构，很好奇这个孩子是在国外学习的么？”

杨淼淼骄傲的摇头：“我们自己家训练的，怎么样，她能参加比赛么？”

季若兰看上去应该五十岁了，卷发还算乌黑，身上高领毛衣外面的厚呢子外套有点列宁装的风格，却加了点时尚元素，笑起来让人感觉年轻时候肯定是个漂亮姑娘：“让她参加比赛，对其他人就不太公平了，虽然她还显得很稚嫩，而且无论形体还是身体表现力上都还有很多需要塑造的环节，但就比所有人高了很多，不太适合参加这样的比赛。”

杨淼淼有点扬眉毛，就好像小母鸡护着鸡仔好斗一样，季若兰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能看不出来，一下就笑了：“怎么？你很想她参加比赛获胜？”

杨淼淼理所当然：“花了那么多汗水，那么多的努力，不就是要获得冠军，得到认可么？”

季若兰笑得有些摇曳，跟她这个年纪不太相符的摇曳：“哈哈哈，这不是体育运动，这是商业和文艺表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你没听说过？”

文化程度还不如陆娜的小虎牙，哪听说过这些：“什么意思？”

季若兰开心的介绍：“你们体育比赛，就跟武术一样，第一第二打一场比试一下就能分出高下，这就是叫都要争第一，没有第二，可文章写得再好，也能挑出毛病，没有谁是绝对的胜利者，我们艺术表演就是这个意思，明白么？”

杨淼淼还是力争上游：“那总要拿冠军吧，不然你们搞这个大赛做什么？”

季若兰对全国人民都挺喜欢的小虎牙态度出奇的好：“搞大赛是为了整体提高全国模特水平，繁荣服装市场，协助服装品牌产业发展，也为了挖掘出更好的苗子走向世界，好比小陆这样的姑娘，就应该力争走向世界了。”

杨淼淼皱眉头：“参加国际比赛？”

季若兰轻轻摇头：“参加国家比赛，她的年龄还太小了，实话给我说，她究竟多少岁？”报名是有限制的，最低十七岁，杨淼淼就顺手填了个十七岁，可这脸上看起来的确太稚嫩了，适合童装，可身材又太高了，必须得化妆掩盖。

杨淼淼不怕丢脸：“十四岁！”陆娜躲在她身后终于开口：“还有三个月就十五岁了！”

季若兰再次深深的打量一下陆娜：“是棵好苗子，交给我们培养吧，再过几年，她就能够完全成长，到世界大赛跟世界时装舞台上亮相了！”说到这里，有点激动的口吻。

杨淼淼不激动，世界大赛她都拿遍了冠军，没什么稀罕的，她也是小小年纪送到国家队集训，没什么觉得奇怪的，转头看陆娜：“你觉得呢？”

陆娜双手放在杨淼淼背后双肩上，似乎想遮住自己，可哪里遮得住：“问，问过干爹的意见？”

嗯，陆文龙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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