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的重心依旧在国立大厦这边,但是这边逐渐就能看出点焦头烂额的味道来了,因为国家政策,真的开始和他相关起来。
按照陆文龙这种江湖人的心态,国家的事情关自己屁相干,山高皇帝远的事情,可自己参与经营着这栋价值好几亿的超高大楼,就完全能体会到国家政策的一点点变动就会风吹草动一般的表现出来。
由老牛掌控的财务部门开始喊拿不出钱来了,施工单位的款项在开始拖欠,材料供应商的钱也在拖,就因为银行开始扣留原本的贷款部分,那个好像自来水一样哗啦啦的现金口真的在国家调控下收紧了。
施工是陆文龙这边在掌控,资金是老牛在掌控,以后的运作则是金融机构优先入驻进来保证房租之类的,可现在老牛三天两头不会出现在这边的办公室,因为不光是国立大厦,他别的项目肯定也受到这种银行信贷资金收缩的影响,甚至打电话也忙碌的把这边的财务工作甩给陆文龙:“你自己看账面上的款项吧,我是没办法从上面抽出什么来做手脚的,这一关对我来说,有点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文龙才终于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按照陆成凡和老牛几乎类似的操作手法,在遇见这样情况时候,是不是也会有点困难?
所以这天坐在办公室里,陆文龙给自己的父亲拨打了电话,记忆中好像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父亲,电话号码都是找苏文瑾要的,因为自从陆成凡收缩了渝庆这边的项目,决定到南蜀那边潜心运作实体项目,其实也是受了前年就开始的第一波银根紧缩政策的影响,接电话的却是周姨:“你还知道打电话来?都没有说来看看弟弟?”
陆文龙挠挠头:“我这边事情多嘛,小苏也要生孩子了,等她生了再一起到南蜀去看你们?我爸呢?”
周姨先惊讶的询问苏文瑾的孕期之类,接着才知道汤灿清也怀孕,絮絮叨叨好一阵,才想起来说陆成凡的去向:“这边的项目……总体来说也不算顺利,因为你知道你爸习惯了做倒手买卖,做这种建设实体,还是很困难的,这片矿山挖矿倒是问题不大,但是现在专家来看了说铝矿蕴藏量虽然大,但是含量不算高,也就是说直接卖矿石不太可能,必须要先自己做个粗选厂,这一块的投资就几百万了,然后最棘手的是运输,既然不是精炼的铝锭,卖出去就是大堆大堆的粗矿石,用汽车运输成本就很不划算,现在铝价并不怎么高,那就最好要修铁路,你爸去平京跑批文了,希望能修条十多公里的支线并到附近经过的铁路上……”
陆文龙只能对自己这个父亲表示高山仰止,他做事的风格永远都跟自己不一样:“铁路?这都是我们一般人能去沾的事情么,我修点房子就觉得很难了。”
周姨的态度倒是对自己丈夫一贯信任,也许两口子已经身在其中就不怎么觉得奇怪:“他说只有掌握了这些命脉的生产资料,才能成就大事业,嗯,他说他最崇拜的也就是你那个什么香港兄弟的父亲,也是搞航海运输业才奠定最终基础的,我们这边没海,就沾沾铁路了……”一边说,还一边有哄小孩子的声音,估计是抱着陆文龙那个即将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弟弟。
陆文龙想翻白眼,但控制住了:“那就这样吧,资金如果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周姨倒是笑:“他不会开口跟自己儿子要钱的,我们也还吃得起饭,他已经觉得亏欠你很多了,反正现在我觉得还不错,山清水秀的生活也还自在,铁路能修起来就修,修不起来就当陪他在这边调养身体了。”
陆文龙只能再叮嘱两句挂上电话,顺便想起自己那个还找不到踪影的母亲,有点挠头,又有点说不出的小烦躁,就给家里打电话:“过两天琪琪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要不今天晚上还是一起在外面吃饭祝贺一下?”
坐在十三楼空旷窗边的苏文瑾愈发沉稳,唔一声就挂了电话,招呼挂在单杠架子上跟个猴子似的小老婆:“淼淼,今天晚上不做饭了,阿龙喊一起到外面吃饭。”
成天除了锻炼身体就是做饭看电视的前世界冠军一个翻滚,稳稳落地:“咦,练体操也没什么困难的嘛……”
那是,在她看来就没什么身体项目是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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