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清有些惊呆了,比张雅伦来得更惊讶,他一直自傲为文人,瞧不起名气或者阿堵物的文人,更看重那些所谓的名声,所以才会对陆文龙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恶痛绝,可是未曾想到自己这个一贯乖巧的女儿居然表现出了这样的断然决然,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实在不擅长动手,居然就四顾周围想要寻找一个趁手的家伙来打,在他的思维里面,自己的孩子是完全就应该属于自己管教的,这种行为模式也似乎根本没有顾及到女儿已经长大了。
张雅伦看见他的手居然伸向门边的一把金属火钩,就是南方生蜂窝煤灶,用来掏火的那种半米长的钢筋l型工具,彻底疯狂了,双手就跟两把刷子似的,胡乱挥舞着抓苏明清的脸:“你凭什么打女儿!她做错了什么?你还想用火钩打她?!我……!我跟你拼了!”
苏文瑾却冷冷的站在旁边:“喏,你们就又这样打闹?你们自己的婚姻都没有打理好,凭什么管教我,起码到现在为止,我跟陆文龙之间从来没有争吵过,他从来都是对我极好,你有什么资格评述谁才是对我好的?你对我根本就及不上他对我的哪怕一根手指头!”说完,趁着张雅伦把苏明清抱出摔打的机会,随手扔下那个专门提回来的过年礼物包裹,转身就走了……
这种事情可是发生过一次的,苏明清跟张雅伦两人赶紧出来,却完全找不到苏文瑾了!
上一次他们还能去找陆文龙。这一次呢?
苏文瑾居然片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就从家门出来直奔那个体育用品商店,陆文龙最早从县委拿到的门面,交给余竹的人管理成为一个饮料厅和联络点,也没有打电话,只是走到柜台轻轻的敲两下玻璃柜台面:“你是阿竹的人么?”
这边的小崽子听了能知道余竹的可就不是外人了,赶紧点头。苏文瑾已经能很熟练的吩咐人了:“给老十三打个电话,说大嫂找他过来。”主要是这边她熟一点的就只有麻凡。
果然,自从拿了奥运冠军。就已经给家里装了电话的麻凡不一会儿就带着好几个住在周围的小崽子跑过来了,却看见林聪也带着好几个人满脸紧张的走过来,实在是因为县城这边的弟兄现在都是他在打理了。春节以后他也要带着人去渝庆,所以正在交接班,这边的小弟实在不认识这个居然敢使唤十三哥的女孩儿,悄悄的也给他打了个电话,还算伶俐。
然后这俩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文瑾脸上好明显的五指印,麻子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我……大哥,大嫂你,谁特么打的,我马上!马上带人去剁了他的手!”陆文龙把大嫂托给他送回家,他可是自诩为关二爷那样忠义的。这倒好,刚回来就居然让大嫂被打了?!
所以这个铺子里面就齐刷刷的站了十多二十个精壮少年,还都是那种一看就不是文静人的蛮横模样,围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过路的人都不敢进来了!
苏文瑾却没好气:“我爹打的呢!好了好了。就叫你来的,帮我买船票,我回渝庆去,我妈是轮船公司的,怕待会儿认出来,再说我也没钱。”
麻凡张大了嘴巴挠头。林聪比他灵活:“这个简单,我叫江大船买票就是了!”马上去打电话,还自作主张的就要了五张票,随手就点了四个人:“你们马上就陪大嫂走……”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本来就是要节后跟着他走的,欢天喜地,早就想去外面的世界了,早点还能拍拍传说中的大哥大嫂马屁,有什么不好,行李都不需要带,倒是有俩心细的还知道出门买点酒菜零食路上孝敬大嫂,这也快晚饭了,一般渝庆来的船是下午,到渝庆的船就是晚上了。
苏文瑾还是个小姑娘模样,有点嘟嘴的端着小弟端过来的饮料,尽量让自己不伤心,想了想:“麻子你回头还是给二嫂说一声,烦死人……我自己去给她说,几点的船?走吧走吧……事情安排了就你们还是回家过年去,我自己走。”
麻凡还觉得愧疚呢:“明天大哥看见你这一巴掌,我过了年都不好意思见他,我们还是送到码头……”
苏文瑾总算笑了:“你能干嘛?我爸呢,嗯,你大哥当时倒是差点揍了他。”想起点什么,心情才好点,起身放了水杯就出门。正好就碰见匆匆忙忙顺着大街这么跑过去的苏明清,他跟张雅伦是分开走的,张雅伦分析女儿要是离开县城,就要去码头,她熟悉,苏明清就去汽车站,虽然不太可能走这边,也算是另外唯一的交通工具了,气喘吁吁不擅长运动的他就看见女儿稍微拨乱了一点碎碎头发遮住脸上的五指印从路边一个店面走出来,怒火万丈的就走过去:“你这胆子还……”一边说就一边又挥手!
实在是县城里面管教孩子都是动手派的。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