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学着拿乔，很小心的拿：“那……能不能，把能给别人看的这种优惠条件弄一份文件给我？我传真过去，也算是让他们有个心里的底儿？”最近老出国，这种保密意识还是有，知道什么会议记录可不能随便看，更不能随便送到国外看。

两位领导对视一下，立刻有了共识，点点头：“没有问题，小钱会尽快整理出来给你送过去……”市领导顿了一下补充：“关于招商引资，我们对中间的促成人也是会有相当力度奖励的，所以你要加油啊！”

陆文龙居然笑着就跟上：“这个相当力度……是多大的力度？”国内就是这点烦，什么都是文字游戏，模凌两可的话语实在太多了！

两位领导又是对看一眼，如果说这是位成年人这么问，就有点冒犯或者说贪婪讲价还钱的味道了，可放在面前这个少年身上，好像只会有些长者对小辈的好笑，党政领导更方便伸手，忍不住就在陆文龙的肩膀上拍了几下都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来当个什么国家职工吧？会有大好前程在你面前的……”总之就是气氛一片好。

陆文龙也就是逗个笑，他会在乎招商引资的那点中间人的好处？

一路就把自己在香港认识到的商界名流拿出来一个个献宝，包括其中对来渝庆蜀都有兴趣的黄老爷子那边，都一一叙述，两位领导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车队在一部警车的引导下进入市区……

一系列跟陆文龙在平京经历得差不多的少先队列队迎接，广场上演讲，大会堂里面跟各界人士见面，一起欣赏歌舞表演，最后才是到小会议室跟一系列领导见面座谈。

面对那些激动不已站在自己面前鲜花十一二岁的少先队员，陆文龙其实也就比他们才大多少？身边的杨淼淼跟对方更是看起来都差不多，可他们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连最后的小会议室座谈会都被带偏了道，市领导主动把话题从奥运夺金转到了经济领域，叮嘱在场分管工商业的副职市领导一定要关注小陆同志以后的工作动向，尽一切可能支持。

陆文龙表情一直都保持着微笑，到处点头示意，但注意力其实却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不是杨淼淼，这姑娘自从不谈体育了，就一直有些惊讶但又好奇的坐在一边看陆文龙跟一帮成年人煞有其事的互动。

陆文龙注意的是武强……

作为治安方面的前一二把手，武强当然也是列席了会议的，但他还没有资格坐在中间这一圈沙发上，拿个笔记本笑眯眯的坐在外围，态度极为恭谦，中途跟陆文龙对一下眼的时候，都点头笑笑，但不说什么……

陆文龙感兴趣的就是这个细节，武强在他印象中是极为雷厉风行的，当时带着两名随从一起赴他饭局的时候，那种说一不二的江湖气势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但是在更高的权势面前，完全活脱脱就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温驯谦和，双膝并拢坐在椅子边缘，一手翻开笔记本呈一百度，另一只手奋笔疾书，偶尔还要沉思观望领导，让陆文龙觉得他是不是专门练过这个动作，因为在整个会谈过程中，武强的手、膝、肩几乎都保持这个标准的姿态，最关键是武强自己还如鱼得水一样的感觉，这种强烈的反差，让陆文龙很新鲜，结合到这些日子在更多场合见到的政府人员。

那些在这里是下属，在另一处也许就是领导的政府官员们，似乎都是这样的两面派。

好笑么？

陆文龙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好像觉得理所当然，当武强在面对一个嫌犯儿子的时候，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摆满了架势欲所欲求，但是在面对自己的领导时候，也当然应该有这样的表情，不是么？

这是人都会做出来的本能调整吧？如果这样的调整都不会，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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