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大殿,舞姬曼妙起舞,丝竹之声不断。
大殿两旁坐着的,皆是当朝权贵。
一曲舞罢,舞姬缓缓退下后,一人转头问道:“为了此人,如此大动干戈,有些不太值得啊,此条议案,还不是推出的时候,为了提前通过,我们在朝中多花了至少十万两……”
他身边的一名男子也开口道:“蓝田侯说的有道理啊,此条议案,若是再等上几年再推出,这十几万两银子,便能省下来,永寿侯是否操之过急了?”
永寿侯看了看二人,沉声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此人这个时候进入清风书院,目的显然是下届科举,你们难道希望看到他高中进士,入朝为官?”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诸位可别忘了,他是修法家的,还没入朝,就斩了一等侯之子,若是让他做了官,这长安岂不是翻了天?”
蓝田侯笑了笑,说道:“永寿侯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两个月前,他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距离科举只有半年,永寿侯难道以为他能考中进士吗,大夏的进士,哪里是这么好考的?”
大夏这几届科举,考生都在十万以上。
十万人中,只取一百人,几乎每一位进士,都是千里挑一的六科全才。
而这十万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在参加科举之前,就已经是从各州春考中杀出来的人才。
科举之难,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自己家中的子弟,在名师的教导下,从小学习六艺,花费了不知道多少银子,但却连州试的第一关都过不去。
一个大病初愈的傻子,要是能考中进士,他们这些年花的银子,岂不是喂了狗?一众权贵也笑了起来。
“永寿侯未免也太谨慎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他能考中进士,本侯就把面前的桌子吃了……”
永寿侯目光扫视下方,淡淡道:“你们别忘了,他的父亲是李玄靖。”
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十九年前,李玄靖参加科举的时候,他们正值少年。
其中许多人,甚至也参加过当届科举。
永寿侯的提醒,让他们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六科状元,前所未有。
长安各大豪门疯了一般,开出无比丰厚的价码,欲要招揽他。
无数高门嫡女,在他居住的客栈外面,排着队自荐枕席。
长安街何等的宽敞,可以同时容纳八辆马车通行。
那一日,生生被挤得水泄不通,车轿路过都得让行。
他们只知道,那个人是当朝大理寺卿李玄靖之子。
却忽略了,他也是十九年前新科状元李玄靖之子。
蓝田侯的笑容僵在脸上,暗自吞了几口唾沫之后,开口道:“永寿侯的担忧不无道理,这十几万两银子,确实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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