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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薛向借着他搭的台子,向时剑飞,陈坤亮了宝剑。
且看着宝剑的犀利程度,多半那劳什子红星国贸,汇通天下,得一鼓而定。
薛向和姓时的,姓陈的,早就抓破了面皮,自不怕得罪这两位。
他丁某人自也不怕这些小辈,可无端端跟着薛向受牵连,惹人厌恶,那就万分不值了。
眼见着薛向还有再讲下去的趋势,丁世群生怕这家伙自由发挥,又把谁牵扯进来,赶忙抓过话筒,说道,“看来我还是很有眼光嘛,点薛向点对了,看看同志们的发言多踊跃啊,同志们问了这么多,我看着也眼热,那我也问一个,薛向同志,不介意吧。”说完,双目盯在薛向脸上,微微笑开。
薛向心想:“今天这阵仗,是丁世群苦心孤诣拿来对付我的,方才的力度明显不够,丁世群不是蠢人,不会憋了半天,放出个闷屁,他该知道无论如何反某化,反不到我薛某人的头上,看来杀招就在这儿了,我得提起警惕,别阴沟里翻船。”
思虑已定,便道,“丁校长赐教,求之不得。”
丁世群道,“方才你对国内经济发展现状的见解,我深表赞同,但我认为你提举的都是具体的细节,不管是特区,还是国企,放诸国家层面,都是具体的经济诸元,我现在就想提个大而上的问题,薛向同志,就你个人而言,你觉得市场经济好,还是计划经济好。当然了,南浔首长说得很清楚,市场和计划都是调节经济的手段,本无所谓好坏,但单就国民经济而言,你认为市场经济,计划经济,孰优孰劣。”
此问一出,霎时,会场的空气几乎都要凝固住了。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太沉重了!
如果放诸二十年后,哪怕是十年后,一个中学生都能脱口回答出“市场经济好”,因为那时,社会大众都生活在市场经济的统御之下,如果市场经济不如计划经济,市场经济也就不会统治后世的共和国了。
但在眼下,要回答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太需要勇气了。
因为便是老首长喊出“市场和计划同为经济手段,并是区分资社的标准”,也需要绝大勇气。
更不提,眼下正在反某化,要说市场比计划好,那是要冒天大风险的。
而要说计划比市场好,旁人说的,薛向说不得的,因为在老人们眼中,薛向就是改开急先锋。
这个时候,薛向若是改了口号,那就是反复小人,前途尽毁。
丁世群相信薛向不会这么蠢,所以,其实,这问题方问出口,他便在脑海中,替薛向准备好了答案。
薛向怔怔许久,忽地,望着丁世群笑了,随即道,“自然是市场经济好!”
丁世群也笑了,薛向的回答,和他预料中的分毫不差。
他心中激动得无以复加,以他的定力,也得双手死死按住桌面,才不至于大笑出声。
这才是他丁某人的杀招,苦心孤诣,几番**阵,终于将薛向这人精引进套里来。
这一幕,自从江朝天给他丁某人电话询问薛向在央校的情况时,丁世群便开始策划了。
他之所以有这个布局的自信,乃是因为央校实在是他的领域,潜用心机,必能布成杀招。
彼时,江朝天曾叮嘱于他,对付薛向,阴谋往往自受其害,阳谋乃是最佳。
丁世群原本不信,待得霍无病覆灭,他才真真上了心。
是以,薛向在央校这几个月,除了因为薛向打翻门外,遁出门去,在此事上,恶心了番薛向,其间,压根儿就当没薛向这个人一般。
丁校长不愿用鬼蜮伎俩,此前想后,才得了此招。
此阳谋乃是攻心,江朝天分析得很透彻,薛老三无法无天的根源,非是薛家自身的强大,而是在老人中声名太好,甚至薛系的崛起,也和他这种好名声大大相关。
而老人中,又数老首长和季老声威最隆,偏偏薛向皆受此二者看重,若是薛向不为官,偌大个神州,真是尽由此人翻腾。
此次,丁世群瞄准的便是薛向身后的这两座巍峨山峰,重重一击,势必断去一座。
其间道理何在,无非是两位老人对国家经济走向,出现了分歧,季老注重计划调整,老首长强调市场调节,为此,两位老人争论过多次。
丁世群今次给薛向端出的就是这么个必选题,二选一,不管薛向如何选择,都必定将在其中一位老人处,大大失分。
当然,丁世群绝不认为这点机谋,薛向会看不透,毕竟,两位老人的分歧,在薛向处,绝对不是秘密,只不过,平素不用薛向选择,如今,他丁某人做局,将薛向推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台面上,且这个台面够高,今晚的动静够大,只要薛向选了,不用过夜,四九城的老人们都会知道结果。
既是阳谋,丁世群就不怕薛向看破,看破了,也得入坑。
这不,丁世群明显瞧见薛向迟疑半晌,最后冲自己苦笑,还是吐出了预料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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