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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开年,正是三年之约到来之日。
此时,薛老三在要求他写文章之后,再提三年之约,摆明了点出这篇文章和改革开放经济建设有关。
可如今,上头风波不靖,反zyh的呼声渐高,许多地方卓有成效的小幅度改革都改不下去了,此时,写与“改开”有关的文章,实在是风险极大。
兼之,他许某人此次不得已在仕途上走倒步,也是因为那位被作了“某化”的靶子,他此时力挺“改开”,难免被有心人指为为那位摇旗呐喊。
他虽对那位感恩甚深,可这个动辄倾覆的风险,许子干也是不敢冒的。
况且,南方特区三年建设,经济成就的确醒目,可积累的问题同样不少。
例如,特区竟出现了媒体叫嚣开办特区币,和人民币区分,更有甚者,要求上层更改物权法,保护私有财产,最离谱的是,竟有团体设计了特区旗,要跟国旗并挂。
如此种种,在老派同志的认知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贼胆包天。
此外,改开已逾数年,经济领域成就巨大,问题也的确不小,有些干部面对刚破开的国门,目晃神驰,松弛了纪律神经,泯灭了党性,违法乱纪的经济问题频繁,民间反官倒之声也日趋疾烈。
这些问题,在改开之前,是不可想象的,正因如此对比反差,不少老派干部始终对摸着石头过河会过到何处,持严重怀疑的态度。
如今,三年之约到来,老首长视察的结果,到底是力挺,还是失望,许子干根本没有把握。毕竟如今的“反自”风浪,愈演愈烈。
许子干正沉默间,叮铃铃。书房的电话响了。
薛安远的书房只装了一部电话,接的正是权限极高的保密电话。能给这电话直接通电的,除了军委,便只有老首长等寥寥数人。
放下电话,薛安远苦笑道,“还真是一刻不得清闲,军委有个紧急会议,我得去一趟。子干,你和老三聊聊,晚上就别走了,咱哥俩儿好好喝几锺。”
送薛安远出得房门。薛老三方将门掩上,劈头就丢出句石破天惊的话,“许伯伯,明白说吧,老首长这次赴三年之约的结果。定然是在沿海开辟更多的新经济特区。”
“什么!”
许子干猛地抬起头来,盯着薛老三。
的确,他的判断和薛老三恰恰相反,因为据他所知,上头如今对改开持否定态度的力量。越来越大,超乎想象。
许子干之所以惊诧,不过是鉴于薛老三一贯的正确。
凝视良久,许子干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老三,你在底下,可能不太了解上面的想法,实话告诉你吧,季老似乎也动摇了,意见不小。”
许子干署理央校,成日里都是和理论文件,政治动态,高级干部们打交道,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对上层生态,许子干洞若观火。
在他看来,薛向之所以出现误判,是因为下面待得太久,对上层人事变更和派系绞缠认识得不够清楚。
“季老都动摇了?”
薛老三喃喃自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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