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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大陆政府也太不讲规矩了吧,咱们千里迢迢而来,竟然如此待客,这可是要自绝于千万爱国华人华侨?”
蓬的一声,李老板重重一掌拍在沙发上,蹭地站了起来。
薛老三反倒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慢悠悠道:“李老板这话可说得过了吧,我那番话也不过猜测的成分居多,现代法律制度可不讲究什么原心论罪,而是讲事实,重证据,再者说,若非您二位执意非一口吃成个胖子,梅山、银山何以出此下策?”
薛老三立场转换得极快,方才,这家伙还一个劲儿地帮着李、陈二位剖析省委,梅山,银山的险恶用心,恨不得将三者的心肠扯出来晾晾,大有不把两位老板吓死,决不罢休的气势。
这会儿,胜券方握在手中,这家伙立时变换了面孔,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好似听不得半点儿批评省委的不是。
他这番变色龙模样,瞧得陈老板直翻白眼,哼道:“薛专员,老李说得不错,你还真是巧舌如簧,不过,照你的分析,贵政府实在是没有半点契约精神,如此这般,咱们不敢跟梅山,银山合作,岂非照样不敢跟你德江合作?此外,薛专员颠倒黑白的本事,也真让人叹为观止,如何是我二人逼得梅山、银山出此下策,分明是你薛专员袖里乾坤,逼得梅山,银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着啊,陈董说得在理,贵政府如此心肠,我等还是敬而远之得好。世界大了去了,在哪儿赚钱不好,何苦冒这个风险!”
李老板屡次被薛向挖苦,打击。这会儿,又被薛老三的腹黑之言,将最后一点自尊也剥落了个干净,心情可谓极是不好,闻听陈老板此言,哪里有不愿帮腔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位巧舌如簧薛专员的委屈嘴脸。
毕竟,这位薛专员费偌大心力,偷摸至此地。绝非是为了恫吓自己二人一番,归根结底,还不是想将自己二人拉进德江。
如今。姓薛的既然拿政府之险恶来做说词,岂不知德江亦是一地政府,银山,梅山能做的事儿,德江未必不能做。
如此一来,姓薛的那番说词,岂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薛老三道:“二位行遍寰宇,做老了生意,岂不闻时移世易,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的道理。德江与梅山、银山岂可一概而论。试想。若非二位不是贪图巨利,也不会坠入彀中。梅山,银山也定不会如此算计,毕竟,招商引资是未来中央的基本方针大计之一,无端败坏名声的事儿,二位不愿意做,地方政府更不愿意做。”
“只是这百年无偿租借,逼迫地方政府不得不行韬晦之计。若换作二位到我德江,此等忧虑自然可以免除,一者,咱们是真正互利互惠地合作,别忘了,咱们德江可是以两座山峰,在二位的新旅游公司占有股份,正是你好,我亦好,我德江又有何为难二位老板的理由,照我说,无论是商业谈判,还是相互合作,归根结底,在于寻找利益的平衡点。”
“二位与梅山、银山的合作,说难听点纯属趁人之危和剥削,这就像人做了亏心事儿,自然得时刻担心人家报复,且双方利益严重失衡,压根儿就寻不到如此一个利益平衡点。反之,若二位与我德江合作,则是互利互惠,利益均衡,你赚钱的同时,我也赚钱,我戕害你,除了损害彼此共同利益以外,还给自己带来了坏名声,破坏后续招商引资大计,如此百利而无一害,我德江如何会为之,这就是一个利益平衡点,你我双方都不愿打破,那才有合作呀!”
“唉!”
陈老板忽然重重一声叹息,沉重地似乎空气都载不动。
叹息罢,却不言语,只拿眼盯着薛老三,直盯得薛老三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薛专员,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来我陈氏工作!”
沉寂片刻,陈老板忽然丢出这么句话来,一言道罢,他竟又摆摆手,“失态了,失态了,你薛专员前程似锦,如何肯屈就,倒是我忘形了。”
陈老板这句话,绝对是肺腑之言,邀请薛向供职自己公司的话,两日前,三人在鸿运招待所薛向房间,这位陈老板已经提及过,当时,陈老板就自承是奢望,今日再提,不待薛向回应,便又自顾自否决,确实算得上失态了。
归根结底,这位薛专员的表现,实在是太让陈老板惊艳了!
前番,这位薛专员能在重重阻挠中,用别开生面的手段,将他和李老板吸引下楼,进而,靠着无与伦比的谈判能力,智谋机变,将投资意向合同敲定,便已经让陈老板欣赏不已。
可如今,银山、,梅山都发出如此机心,眼见着神佛也无力回天,签字仪式在即,可这位薛专员竟又神兵天将,再度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
一次是奇迹,二次只能是能力使然了,有着如此出类拔萃能力的年轻俊杰,陈老板生出爱才之心,起了招揽心思,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人欣赏,自然是好事,不过,眼前大事未定,薛老三可没功夫跟陈老板演一出“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敷衍一句,说道:“闲话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聊,现在该谈谈合同的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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