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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薛向愣住的绝不是这桌超越共和国如今风潮的台球,而是,竟然没一人上前招呼他。
在他想来,就算汪家人不把自己当客人,可陌生人突然进门,总得来个盘问的吧。
很无语的是,没有,他就好似穿了隐身衣一般,谁也瞧不见他。
不止来往忙碌的帮佣只顾着搬运菜蔬,便是那帮玩儿得欢快的男女,偶有瞧见他的也并不惊异。
原来,那数名帮佣皆将薛向作了到访的客人,一如那般少爷、小姐们一般。
而薛老三这般简朴装扮和不怎么打理修饰的面目,让那帮青年男女以为他是家中帮佣一路的人,是以,谁也不来招呼他。
薛老三愣了半晌,无奈只好自己寻了个条案,将礼盒放了,正准备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将养精神。
却听那边有个白衫女郎冲他招手,“那位同志,麻烦你帮我把那个紫色茶杯端过来!”
此话一出,薛老三哪里还不知道这位是真把他当了汪家卫士,可他又生出好奇来,难道这帮在汪家如此自在的青年们,就对汪家有哪些服务人员都闹不清楚么。
薛向刚想说自己是来拜访汪书记的,请问汪书记何在,可那边的白衫女郎又嚷嚷开了:“快点快点,我嘴巴渴得厉害,要不然这局可又要输了噢!”
这女郎十六七岁年纪,生得娇俏可爱,尤其是不满时,爱皱鼻子的毛病,活脱儿一个放大版的小家伙。
薛向心下一软,便步到不远处的茶几上,捧了那个紫色茶杯。向那处步去,远远听到那个正和那白衫女郎对台的白面高个儿青年得意道:“紫衣妹妹,嘴巴渴可和输球没有必然联系,你要是担心嘴巴渴而输球,我可以等,即便等足够你喝一缸水的时间也成!”
“喂,袁克利,我和你很熟么?你要么叫我汪紫衣,要么叫我汪紫衣同志。称兄道妹,咱们还不至于吧?”
不曾想,白衣女郎倒是个小辣椒。
吃了小辣椒一呛,袁克利并不着恼,笑道:“成。算我的不是,不过,紫衣同志若是不服气的话,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我可不从来不赌钱的!”汪紫衣皱了皱鼻头。
袁克利笑道:“放心,不是赌钱,就赌这台球。现在我领先,咱们抹过,重开一局,我赢了呢。紫衣同志身上的东西,我取一件,我输了呢,我身上的东西。任紫衣同志取一件,另外。不管输赢,只要紫衣同志肯参赛,我都请在场的兄弟姐妹们去明珠国际饭店happy,不知紫衣同志意下如何?”
细说来,汪紫衣是汪明慎的侄女,而袁克利则是汪明慎的外甥,二人皆是汪明慎至亲,彼此却非亲戚,加之袁克利从国外留洋回来,又素来在京城晃荡,二人今次倒算初见。
一见之下,袁克利就瞧中了活泼野性的汪紫衣,便耍尽手段来套近乎,不说别的,但听这会儿袁克利说的赌注,便知道这家伙用了多深的心思。
因为看着,若以袁克利说的赌注开赌,绝对是袁克利吃亏,毕竟这位袁公子浑身上下皆是难得一见的名牌货,不说别的,就是他手上那块貌似低调的手表,经过小妮子奢侈品大全洗脑的薛老三也一眼能瞧出是价值上万的劳力士,要知道这年代的上万,那可真是天文数字,他薛老三辛辛苦苦这些年,领的薪水加起来,也才堪堪这个数儿,这还是有那特级英雄勋章使得有副总理级工资加成的结果。
反观汪紫衣,浑身上下虽不寒碜,可都是时新的普通着装,独独两只手臂上各缀了个银环,论行头,无论如何也不及袁克利奢靡、贵重。
可洞悉世情的薛老三,却知道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男女情事下赌,可不在财货,袁克利这个赌注,剥去外衣,就好比说,不管输赢,他要么亲汪紫衣一口,要么被汪紫衣亲一口一般,因为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汪紫衣要么是得到袁克利身上的玩意儿,要么是失去自己身上的玩意儿,可年轻人彼此互赠物件儿,一引申,就有那么点儿定情信物的意思。
是以,不管赌局结果如何,袁克利都得到或者赠出了定情信物,当真是好算计。
非但如此,袁克利更懂得利用人心,此刻旁观者本就不少,也都是相熟的青年男女,正是好热闹的年纪,有赌局,大伙儿都巴不得凑热闹,这会儿,再听袁克利拿明珠国际饭店相诱,有几个不动心的,毕竟别看这一屋子男女都称得上公子王孙,可明珠国际饭店那离谱的花销,还是让这帮还花着家里钱的青年们望而却步。
这不,袁克利开赌的话头一起,众人就鼓噪起来,好在都是亲戚,也俱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大伙儿也就嘻嘻哈哈打趣了几句,女伴们见先前几局汪紫衣是胜多败少,更是在一边凑热闹,让汪紫衣加油,把袁克利手上的那块手表赢过来。
年轻人本就好面皮,更何况方才见识过袁克利的手段,汪紫衣自负之余,哪里还会退缩,狠很瞪了袁克利一眼,嗤道:“别输了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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