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近半个钟头,他这会儿也着实有些累了,说话儿,便端起荼抿了一口,清冽茶水,香气扑鼻,段钢惊道:“这不是咱家荼吧?”
段夫人道:“这是小徐上回拿来的,说你喜欢荼,特意在什么菲利滨给你淘换的,要说小徐还真是个好孩子……”
段夫人正在絮叨,段钢忽地拉过老妻亲了一口,满脸喜色,咧嘴直笑。
后者莫名其妙,捂着脸,啐了句“老疯子”,急步退去。
你道堂堂段市长何以忘形?原来段夫人那句“小徐”,陡然让段钢福至心灵,堪破了破局的关键,老汪会传球,难道自己就不会么?
当下,段钢顾不得关门,便急步朝床头的电话机奔去。
……………………
“怎么样?”
胡东海满脸疲倦地望着同样愁眉紧皱的徐龙象,而徐龙象刚放下这座已经短短个把钟头,起落了数次的电话。
明月东移,一道月华恰好照在徐龙象的脸上,将他嘴角的那抹冷笑清晰地现在胡东海面前。
“还能怎样,总不是老一套,让咱们给他洗地!”
说话儿,徐龙象伸手揉了揉发木的脸蛋儿,湖风吹来,摇乱了他鬓角的乌发,此时的翩翩徐公子,看起来,竟比那位段市长要疲倦百倍。
“什么!这事儿是咱们能洗得了的,亏他想得出来。”说话儿,胡东海重重一拍栏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胡东海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徐龙象忽然对月,吟诵起了洛神赋。
言为心生,很快,胡东海便想清了原由,此定然是徐龙象又想起了那位惊鸿一见的柳总裁。
徐龙象一赋诵罢,恨声道:“卫斌也是找死,那种人间仙子,也是他敢惦记的,瞎了他的狗眼。”说罢,又冷峻了眼神,“老段说得对,青帮留不得了!”
胡东海捻须道:“以老朽之见,若无今日之事,青帮也活不过两个年头了,执政党现在只不过是忙于打开国门,没功夫收拢这些垃圾,待门彻底打开了,说不得就得打扫屋子迎客了。而今日的青帮几乎已经脱离了卫斌的掌控,嚣张无忌,自取灭亡,要亡青帮不难,甚至不用咱们动手,那位薛衙内这次也放不过青帮。”
徐龙象点头道:“卫斌那伙儿人早成了死人,老段交办的这件事,还算易了,可他要咱们按住盛世那边,这真是强人所难了,若是没那日机场冲突,说不得我还能厚脸登门,可差不多已经扯破脸了,咱们怎生发力。”
胡东海道:“老段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公子你动用舅爷那边的力量,在京里疏导疏导,最好能通过京里走通那位柳总裁,哎,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老段还真会出难题”
胡东海一声叹罢,徐龙象更是愁上加愁,眼下的事儿,很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了,他如何能办,他舅爷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点事儿,他又怎好端到他老人家面前去说,该死的官僚。
徐龙象暗骂一句,一巴掌重重拍在石柱上。
“公子毋恼,事情或许不如咱们想的那般困难。”胡东海一摇折扇,脸上满是神秘的笑容,继而,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胡老!”
徐龙象惊喜交集,胡东海什么人,他太清楚了,绝对是智谋高绝、城府深沉之辈,自打碰撞薛向失败后,这位胡先生再未有开怀之意。
此刻,胡东海笑声激扬,显是心结已开,而解开心结的,绝对不只是胡东海想到了替段钢平事儿的法子,恐怕这位是已经寻到了掐死薛向的法门。
“公子毋急,老段的事不解而解!”胡东海笑着摇摆着折扇,遮拦出片片光影,朦胧间,显露神秘之色。
“愿闻其详!”
徐龙象一屁股在胡东海身侧坐了,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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