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东一个箭步,就冲到那胖子近前,扯着他的膀子,大声喝问。
“轻点儿,轻点儿,二叔,谁说三妹去医院了!”
那肥胖青年挣开苏燕东的大手,扭曲了胖脸,不住轻抚被抓捏住,显是刚才一下,被折腾得不轻。
谁成想一听肥胖青年此言,苏燕东如遭雷击,脸色顿时惨白,未几,便泪流满面,仰天哭嚎了起来,“我苦命的闺女啊,年轻轻地就走了啊……”
“二叔,二叔,您这是干啥啊,我啥时说三妹死了,我是说三妹在老马家那边,要跟马开结婚呢,那边的婚礼都快办完了呢……”
肥胖青年再不敢话说半句,这会儿,打机枪似地一语道尽。
他此言一出,苏燕东哭声立止,薛氏叔侄并苏老爷子却面面相觑!
“苏校长,这玩笑开得有些大吧?”
薛安远立时黑了脸。
想来也是,任谁遭遇这事儿,也没个好脸色,你这头上门来提亲,那头你姑娘在结婚,这不是欺负人嘛!
也就是苏老爷子面子大,占了老校长的名份,要是换别人,薛军委的大耳刮子早上去了!
“大成,到底怎么回事儿,慢慢说,说清楚!”
苏老爷子狠狠一顿拐杖,瞪着那肥胖青年道。
那肥胖青年少见老爷子发火,这一瞪眼,下得他不轻,哆嗦道:“三妹,三妹昨晚就没回来,下午你和二叔刚走,她,她就出门了,结……结果,我今天去红星……星茶馆儿,听……听那边说马开在结婚,当……当时我就奇……奇怪了,这马开跟谁结……结婚了,后来一打听,竟是三……三妹,我就赶紧回……回家了,后来听胜叔说你们来这儿了,就让胜叔给送来了……”
听罢前因后果,场中四人尽皆傻眼,还是薛老三反应过,二话不说,迈开长腿,就朝门外奔去。
“老三,你干啥去,可别耍浑!”
“给您抢侄儿媳妇去!!!”
薛老三头也不回,扔下一句,便飙出门去。
“爸爸,爸爸,咱们得赶紧过去啊!!!”
苏燕东又惊又吓,这会儿好容易缓过神来,一想到女儿自作主张的婚礼,他又急了。他倒不是不中意马开和自家闺女的婚事,这毕竟是二十多年前就定好的,他在意的是老苏家的脸面,毕竟结婚哪有男家没人到场的,这不是轻贱人嘛。
苏老爷子好似故意和他唱反调,竟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过去干什么?参加婚礼?要去你去,我老头子可还没那么厚脸皮!人家老马家摆明就没把你苏燕东放在眼里,你还过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哼,咱家闺女不懂规矩,他马腾也少不经事?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都没有,结的哪门子婚!”
老辈人就是如此,不管再怎么谈gm,谈先进,故老相传的婚嫁观念,还是得到他们最大的认同。
苏燕东分辩道:“哪里没有父母之命,风雪和马开,可是在娘胎里,就指腹为婚啊!”
“愚昧,封建,没有老子的认可,你指的哪门子婚,我真替你羞得慌,一个大学教授,满脑子的陈腐观念!”
苏老爷子这会儿又化身先进、自由的化身,浑然不管方才“三媒六聘”刚从他嘴里出来,更不顾苏风雪小时候,他对马家这门亲家也从没提过反对意见。
总之,老爷子几十年的政治经验,是相准了薛向这个佳婿,别的什么都是屁话,要不然他老先生二度登门,真当是闲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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