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月做出了那个举动之后,于斌就没有再说过话,而是紧紧贴着星月,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他也知道什么。
张浩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中之后,伸手将玉匣拿起来。
玉匣里面是一本书,从封面的字迹来看,用的是古苗语,银辉和雪吉都看不懂。
“拿出来一起研究一下吧。”雪吉作势准备把东西拿出来。
“不可!”
张浩制止了她说:“这个玉匣的意义就是保护这本书不腐,若是脱离了这个玉匣的范围,他会在很短时间内消失的。”
这本书是圣女的力量编写而成,不同于普通的书籍,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不行啊,我看不懂。”银辉懊恼地垂着头说:“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妈和我小姨来了,估计也看不懂。”
张浩头也不抬地问:“你妈和你小姨也是巫女?”
“嗯,我妈已经退休了。”
“你小姨呢?”
张浩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他抬头看了一下,银辉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本书,丝毫没有回答的打算。
张浩不再追问专心看着玉匣里书本上的文字。
原本晦涩难懂的古苗语,竟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逐渐在张浩眼中,变成了他认识的样子。
看来,这个东西还有自动翻译功能。
书上的内容不长,后面都是白页,但光是前面几页的内容,就足以让张浩惊讶地说不出话了。
其余人看张浩变得沉默,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看完之后,张浩合上玉匣,久久不语。
雪吉皱着眉,紧紧攥住张浩的手,语气几近乞求地问:“你看懂了吧?你快说说,上面是什么东西?”
“是真相吗?”星月也拉住张浩的胳膊,表情同样殷切。
“这里,是真相,是你们苦苦渴求了三百年的真相,但或许……不是你妈所想象的那样。”
张浩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内心不断踌躇着。
若真的把里面的这些消息告诉了寨子里的人们,他们可以接受吗?
别说是那些人了,就连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的银辉,她能接受吗?
她从张浩的眼中,看出了意思怜悯。
为什么要怜悯自己?自己是罪人的后代,为什么会得到怜悯?
雪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再逼迫,缓缓从床上起来。
床上有一个被她压出来的痕迹,她看向那个地方,眼眶有些滚烫。
“银辉……”
“我在。”
“等一切结束之后,你要替我照顾好村民们。”
雪吉的托福让银辉几乎抬不起头。
照顾村民?
银辉可是从张浩的口中得知了,村民们其实都已经……
“好,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坚持听完吗?”
雪吉张开双臂,用力呼吸了一次之后,如释重负地回头,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阳光又明媚,像极了张浩刚来到寨子里时,那耀眼的太阳。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张浩也不再犹豫,说出了书上……不,应该是圣女的遗书上面所讲述的一切。
—
三百年的时间,足够一个部落消失。
而香炉神寨的没落,就是从圣女的死亡开始的。
刺杀圣女的族长遭受到了永生诅咒,生生世世不得善终,所有寨子里的人都出不出去,外面的人即便进来了也无法久留。
所有人都以为诅咒的开端是圣女背刺,殊不知,刺杀是诅咒的最后一环。
那是结束,根本就不是开始。
因果完全颠倒过来了。
不是因为圣女被刺才诅咒了寨子,而是因为要诅咒寨子,才被刺杀的。
圣女是为了保护寨子,才诅咒了寨子。
所谓的苗疆圣女,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她和雪吉以及银辉一样,对于命运有太多的希冀,总是想象着自己可以改变所有人,让大家都过得更好。
但圣女身上背负着的不只有她自己的命运,而是所有寨子人的命运。
在和命运的一次赌博中,她失败了。
那次,她输掉了所有人的命运。
全族人气运散尽,不多日都会死于非命。
为了拯救全族人,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了在命运手中暂时保住被自己输掉人生的人的性命,圣女以自身为棋子,下了一局棋。
她让族长刺杀自己,并且在自己性命垂危之时,顷刻间迸发出所有力量,给全族人下诅咒,让他们永生永生待在这个结界内。
之前张浩说他们已经死了,其实不太正确。
他们不是死了,但也没有活着,而是处在生与死之间,就如同寨子里的风一样,被命运遗忘在了一个夹角里。
只要他们不出去,不离开诅咒的范围,就会活下去。
——虽然对于张浩来说,这种活着可能更倾向于“存在”。
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谁也不知道这个诅咒会持续多久,按照圣女的遗书所写,她希望有朝一日,会有人意识到诅咒的漏洞,解脱所有人的命运。
那么解脱之后呢?
这些夹在生死之间的人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书里没说,她再也不会有机会说了。
“不,这不是真的……”
星月眼眶里噙着眼泪,“被背叛的人,竟然先背叛了所有人……”
本以为圣女是无辜的,可眼下看来,这所有的悲剧都源于圣女的一意孤行。
“星月,这个答案让你很意外吗?”张浩合上书问:“你不知道,圣女是个‘罪人’?”
“你闭嘴!”
星月大哭着跑了出去,于斌连忙跟过去。
但就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星月就消失不见了!
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到底什么情况啊?”
一直都在状况外的宝纳尔终于忍不住了,挠着头说:“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我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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