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想到高胜男临去前那不甘愤恨的模样,不由突然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好好的打什么冷战?”
“没怎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二叔的二弟应该叫什么?”
“三叔?”
“算了,咱别提这个,最近对辈分挺敏感的……”
***************************************************************高胜男开着警车,行驶在宁海市的大马路上。
她心里确实憋了很大一团火气,一件本来自以为计划得很周全的事情,被老爸轻易的化解,这让她很不甘心,她知道不能怪叶欢,毕竟他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论手段心机,怎么可能是老爸的对手?更让她感到沮丧的是,叶欢根本毫无争取之心,对事情的结果完全接受。
高胜男一边开车,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最后她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个痛快。
她恨老爸的[***],也恨叶欢的无情,更恨的是自己,怎么偏偏爱上这么个混蛋。
不论平时在工作生活中多么的强势干练,可在感情的路上,她一直是个卑微的乞讨者,这个事实让她尤觉可悲,更可悲的是,她改变不了这种现状。
女人很傻,她们总喜欢在黑暗中给自己画出一片虚幻的光明,然后傻傻的朝这个虚幻的光明方向走下去,走着走着,她们自己便已深深相信这片光明是一定可以到达的,于是怀着辛苦酸楚,面带笑容咬着牙走下去,一路上荆棘不断,伤痕累累,走到最后仍旧到不了,可脑海中总有一个魔幻般的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再走几步,再走几步,兴许就能到达那片光明……”
很多女人就是在这种自我欺骗中逝去了芳华,仍无怨无悔。
高胜男不想做这样的女人,没遇到叶欢以前,她总认为这种蠢女人很可笑,很可悲。
可是现在……高胜男趴在方向盘上,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悲痛,金玉明珠,权势富贵,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她只要一份同等付出的真爱而已,为什么在这个爱情普遍已廉价的年代,她想得到一份爱却那么的遥不可及?
心如刀扎般痛楚,高胜男深深呼吸,然后擦干了眼泪,重新发动了汽车。
她是个坚毅的女子,她要的东西一定要尽全力争取,包括爱情!
马自达警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漂亮的漂移甩尾,掉头飞快朝江洲市奔驰而去。
两个小时后,高胜男回到了自己家中,高建国送走叶欢后没上班,仍在家休息。
粗鲁的推开高建国书房的门,高胜男红着眼眶死死盯着父亲。
高建国一楞:“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认同他?为什么?”高胜男咄咄追问道。
高建国板起了脸:“因为他不适合你。”
“他适不适合我是由你决定的吗?”
“我是你父亲,我有责任让你不受伤害!”
“可伤害我的偏偏是你!”高胜男流着泪,放声大喊:“为什么不认同他?我找男朋友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你凭什么横加拦阻?”
高建国不由也动了怒,冷笑道:“他真是你男朋友吗?”
高胜男一呆,眼泪却越流越多,身子渐渐软下去,慢慢瘫坐在书房木地板上。
家人不赞同她并不在乎,可悲的是,所有的一切全是她的一厢情愿,叶欢爱的是乔木,心中从来没有她的立锥之地,走到这一步,家人和他两头都在抗拒。
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泪无声无息流下,落到地板上,浸染一片晶莹的水渍。
高建国心疼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怎忍见她伤心?
“女儿啊,你糊涂啊!”高建国长长叹息:“不是我自夸,我高建国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沉鱼落雁,那么多青年才俊追求你,你干嘛非要喜欢上一个那样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叶欢应该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吧?先不提我堂堂省厅厅长会不会丢脸,一个前途无限的女警,跟一个惹事生非的混混,你不觉得这种搭配很可笑吗?这样的人能给你幸福吗?”
高胜男哭着摇头:“爸,他不止是混混,在我心里,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高胜男这辈子认定了他!”
高建国怒道:“你认定了他,他认定了你吗?”
高胜男一怔,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高建国萧然叹道:“闺女啊,忘了他吧,世上男人千千万,何苦为了一个根本不在意你的男人而伤心?我高建国也是穷苦出身,并无门户之见,只是他对你无意,你何必强求?”
高胜男停了眼泪,怔怔坐在地板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站起身。
“爸,他……他心里是有我的,我相信!”高胜男肯定的点点头,仿佛在催眠自己一般,又重重的点点头。
脑海中浮现那张不正经的笑脸,还有那个夜里,面对无数警察的枪口,他脸上如末世般绝望的微笑,像烟花,璀璨而短暂,却如烙印般印在她的心头……这样的男人,为他心碎也值了!
胡乱一抹眼泪,高胜男扭头便走。
高建国大声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
高胜男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当你想起一个人,那么,便去见他,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哭过以后的高胜男,仿佛重新找回了消失的勇气,再一次朝着自己画下的虚幻光明的方向,坚定的上路了。
路上纵有荆棘,纵有艰困,亦毫不退缩!
高胜男不是南乔木,南乔木是爱是安静的,恬淡的,而高胜男,她是一团烈焰,是一只飞蛾,她永远学不会安静,除非自己被焚为灰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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