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狭眸眯起,笑未及眼底,“张阁老,本朝刑律,可不止叛上谋逆这一项罪名,你们能模仿的字迹,也不止又陛下一人的吧?”
此话诛心,张阁老早就没了往日稳坐钓鱼台的沉稳,冷汗浃背,立马反驳道,“舟大人慎言!无凭无据的事情,可莫要信口雌黄!”
张阁老都忍不住了,更何况早就慌了神儿的张淑妃,她看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把矛头指向她们张家,再也沉不住气,“尔等可有证据指认?若没有,便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这奴婢自始至终都只写了颜氏一人之字,可没有写陛下字迹亦或是旁人手书!你们倒在这里长篇大论,净说些无稽之谈!”
颜离听着张淑妃当场驳斥的话,却没有恼怒急着反驳回去,反倒是勾了唇角,讥讽地看着张淑妃。
张淑妃自己可丝毫未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不过张阁老听着淑妃的话,猛地抬起头,使劲儿地暗示淑妃让她闭嘴。
但是,张淑妃当时正在气头上,哪里看得见张阁老的暗示。
此刻,清王看着茫然疑惑的张淑妃,嗤笑着接了话,“哦,经淑妃娘娘提醒,本王倒是想起来还有这位‘舞妈妈’呢,就为这她这一手仿书可也得好好审问一番才是,正好问问她,还仿了谁的自己,给谁写了书信。”
安景帝在上首看着被清王和舟堂拎着鼻子走的淑妃,就连一向宽仁的安景帝,这会儿都忍不住骂一句蠢妇。
清王和舟堂这一唱一和的,让安景帝脑仁疼,一突突的。
这可真是兄弟齐心呵,为着一个颜家,不止清王和徐章这俩见面就吵架的兄弟俩联手了,就连舟堂也掺和进去了。
“查!”安景帝看着被闹得乌泱泱的宴会,这哪里还是宫宴了,分明是场引张家入彀的大戏。
但是,这场戏开了锣,其中的内容却让安景帝都细思极恐,不得不陪着他们唱下去——一个擅长仿书的人,这样的人万里难寻其一,张家费尽心思找到,就是为了不痛不痒地在背地里戳秦贵妃一下?
张阁老是什么人,安景帝太清楚了,他可不是会做这样事的人。
何况先有陈置背叛,安景帝记忆犹新,心中尚怒未散,此刻再看着陈家这一个两个的反应,令他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随着安景帝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小太监上来,捂嘴将那“舞妈妈”拖了下去。
这两个小太监可比刚刚安景帝跟前下来的人,动作利落得多。
张阁老看到这一幕,便知道是安景帝的密卫出动了,他身子软了软,心里早已跌到了谷底。
舟堂看着这般模样的张阁老,眼底闪过森森杀意,朗声道,“张阁老不必担心,您若真的无愧于心,不妨自请搜家,今日在场诸位大人作证,此乃舟堂强逼阁老,若您自证清白,舟堂定三步一拜,自府往张府请罪。”
搜家?
这可是三朝元老,是安景帝心中的张阁老,六皇子的外祖,宠妃张淑妃的母家!
从一个小小贱婢,本事后宫热闹,何至于就闹到了要查搜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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