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自那之后,但凡说到清王妃,永远会加上个“小”字。
现在安景帝才知道,原来他霍霍的那个小妞妞,竟然是魏长风家的。
他脸上有些讪讪,找补道,“老七原先的王妃,朕一早就知道他当年是为了清州稳固,不被人插手利用,才强拉的,未必是他本来要娶。且他原先的王妃多年未有所出,又常年重病缠身,已犯七出之条之中的‘无子’‘重疾’两条,足可被休弃。”
如今,安景帝觉得先前那王妃实在配不上清王,他不像再委屈这个儿子了,“这些日子,清州传出的风声中可见,老七也隐有此意,朕可准了此事,抬魏氏为元妻,如今她的身份倒也算配得上老七了。”
一来安景帝想顺了清王的心意,二来也是嘉奖魏长风,给魏家体面。
至于这个消息自然是清王放出来的,就是沈温茹对清梨出手之后放出的。
清王原本就觉得当不了元妻委屈了清梨,如今沈温茹又对清梨下手,他更不想给沈温茹这个脸面了,便有意促成此事,抬清梨为元妻,补大婚六礼。
魏长风听着安景帝的话一愣,他倒是没在意这个,他原本要说的也不是这个,不过既是安景帝愿给恩典,他自然是替女儿高兴的,忙拱手应“是”。
安景帝也不糊涂,即使魏长风知道了清王的小王妃是他女儿,那也应该是一早在知道“宴沉”就是清王的时候就知道了,可刚刚魏长风的失态又是为何?
安景帝挑了挑眉,“说起来,其实这也算是个好事,怎么朕觉得,魏卿这脸色可不大好呢。”
魏长风依旧端着苦笑,艰难地勾了勾唇,“是啊,这本是好事,可老臣愁的,却不是此事。”
“哦?”安景帝心道,今儿这老东西挺罗嗦,说了这么半天,终于要说到点上了。
魏长风又是一声重重叹息,“先前说过,微臣外室颜氏为微臣诞下一子一女,如今幼女寻得,而长子,这些年也从不荒废学业,颜氏再苦再难,也没断过小儿束修。自微臣接回颜氏,对于长子,便一直说是在州学念书。”
说完闺女说儿子?
安景帝蚕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莫名的,他怎么总有一种这老东西再跟他炫耀的意思。
毕竟现在,“儿子”俩字也算是安景帝的痛脚了,一想到“儿子”,安景帝就想到那个刚到嘴边就要飞了的好儿子,轻易就惹得他也跟着一叹。
但是很快,安景帝就不觉得魏长风在跟他炫耀了。
因为魏长风接下来告诉他——
“但是微臣曾数次派人往州学寻,皆是无功而返。而今日,微臣才知,原来微臣的那位自小再未见过的长子,原是改名换姓,又虚报了年纪的……徐章。”
魏长风艰难地吐出了“徐章”两字,以往纵然徐章永远跟魏长风不对付,魏长风也端着长者风范,不与他计较,每每都唤他……“徐贤弟”。
现在魏长风想来,魏清墨每每听到他喊他“徐贤弟”时,神色中那掩不住的讥讽,着实刺眼……
他每每都怎么以为的来着?以为他孤傲无礼?
其实那就是嘲讽,自己儿子在跟前都认不出来,他还叫他“贤弟”?
魏长风可没安景帝那么厚的脸皮,而且这种事,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跟一根巨刺梗在胸口似的,实在堵得慌,令他忍不住捂脸,恨不得没有过这舌头。
“你说什么?”安景帝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都惊得坐不住了,好生改了个姿势,把耳朵硬生生凑到魏长风的嘴边,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儿子是谁?”
若不是魏长风知道面前的这位是皇帝,他险些就要忍不住一拳砸过去了,安景帝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还有那话,一遍遍问,硬生生往他心窝子上戳了又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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