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跑得仓促,就连章婆婆自己也不知道那丫头把颜离带去了哪里,又过得怎么样,以至于即使后来章婆婆带着儿子逃到清州安全了,也根本无从寻找自个儿刚刚出生的小儿子。
清王和魏清墨退到了一边,不再打搅章婆婆和颜离两人,清王揽着清梨,小妞仰头看了清王,轻声问道,“原来颜大哥是章婆婆的儿子!怎么从来没听婆婆提起过?”
清王低头,对上了怀里小妞好奇宝宝一般的乌泱水眸子,弯了薄唇抬手刮了小人儿的琼鼻,低语,“奶娘从没提起过,毕竟人海茫茫,从前清州自保尚且困难,如何能帮奶娘找一个一出生就断了线索的孩子?”
“后来呢?”霍穗暖眼睛异常璨亮,唇角的轻笑早就盈不住溢了出来,语中难掩欢快,周身都洋溢着激动跳跃的灵气,一改这几日的蔫蔫,颇有几分毛躁地问道,“后来哥哥这么厉害了,婆婆这么想念儿子,怎么不让哥哥帮忙打听一二?”
魏清墨看着章婆婆欣喜若狂的模样,也跟着眉眼温润含了轻笑,挑眉扫了一眼今日有些奇怪的霍穗暖,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嘴上一边温声解释,“兴许婆婆觉得没有必要了吧。毕竟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了,唯愿幸福,不必强求一面,反倒坏了她心里挂念和那个孩子的福运。”
霍穗暖静不下心来,魏清墨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想不明白,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章婆婆和颜离母子。
清梨瞧着霍穗暖这又精神起来的模样,如何不知道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不禁掩唇轻笑了,心里却细想了哥哥的话。
细想之下,是一颗小心翼翼的母亲心。
担心清王的人引了旁人的注意,牵连了儿子遭了祸,又担心她心里多年来支撑她的信念顷刻化为又一次沉重的打击。
而且,清王和魏清墨都没有说的是,其实就是找到了,又能如何呢?二十年了,早已是旁人家的孩子了。何况万一是一个平庸的,甚至是纨绔奸邪,章婆婆难道不会更后悔愧疚吗?
如今这样,即使颜离对清王使过些手段,不过到底没有伤到清王的实处,没有碰着他们的底线,反倒是让清王对颜离刮目相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依然是极好的局面。
章婆婆抱着颜离,心里一时间划过了之前种种的矛盾担忧,心里迟来的大喜过望终于一点点爬了出来,一波又一波,眼泪也越发止不住了,她想过无数种将要面对的问题,想过无数种最好的结果,可却没有想到竟像今日这般顺遂。
颜离看着章婆婆断了线似的眼泪,心里也跟着越发酸楚起来,他别扭地歪了歪头,躲开了章婆婆的目光,哭意梗在喉咙,哑声故作镇静地问道,“你如何能确定我就是你当年送出去的儿子?当年我不过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难不成仅凭一个玉坠子和几分虚无缥缈的容貌相似?”
颜离说到了玉坠子,话都出口了,他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刚刚清王和魏清墨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章婆婆说玉坠子的事,章婆婆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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