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过两日,她们再见到清梨时却恍若不识。
不只是清梨换了贵服华裳,还因着如今的清梨已是王府的主母王妃娘娘了。
前儿那夜里,还有人与她们信誓旦旦的讲,她们日后的主子梨姬娘娘只能是个宠妾,可昨儿那道圣旨下,即使她们大字不识几个,也都知道这位梨姬娘娘已经成了正室嫡妃。
云泥之别,贵贱已成天堑,可再没人敢把清梨当成那个与她们一同过来的阿梨。
一个个乳母小心翼翼地跟在管事的身后,低着头浑身紧张。
管事的依旧是那位刘姓太监,只是不同的是,从前他是刘公公,这会儿只是小刘子。
能跟王妃娘娘说上两句话,对于小刘子这等小太监来说可是天大的荣幸,幸好当时他觉得清梨是万强的亲戚,对她很是客气,自认为应当在清梨跟前有个极好的印象。
小刘子跟着云琅走进了屋里,一脸谄笑地就凑到了清梨的跟前,笑眯眯地与她道,“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恭祝娘娘正位之喜。”
清梨看了一眼小刘子,懒洋洋地没什么表示,一双水眸子滴溜溜地往王婆子那边轱辘了两圈。
王婆子嫌弃地掀了掀眼皮,板脸冷声道,“这些乳母娘娘自个儿已然熟悉,管事的留下她们的履历便下去吧。”
小刘子脸上顿时一僵,沉浸在梦里的喜气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这么滑稽地挂在脸上。
清梨对小刘子可着实提不起什么好感来,落魄时他便不把你当人,得志时便立马上杆子巴结攀关系,从前清梨还是小太监时就对这种人畏而远之,这会儿就更不用给他什么好脸了。
云琅瞧出了主子的意思,上前便把小刘子“请”了出去。
乳母们都紧张兮兮地听着动静,小刘子一句话没说上就被赏了一锭银子打发了出去,这些乳母的反应也是各异的。
那几位年纪大的奶娘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不过年轻的几个小妇人都抬头在刘公公出去的时候抬头瞧了瞧,脸一抬起来,便能瞧见她们脸上挂着的惊愕失望。
失望什么?花了那么多银子,可买通的人却没有派上用场——清梨把刘公公给他们说好话的机会断了。
上首的两位老婆子都是见多了人间豺狼的,这些年轻小妇的小心思一眼就被她们瞧出来了,俩人对视一眼,默而不语。
云簌捧着这些奶娘们的履历送到了清梨的手上,清梨闲闲地翻了两眼,上头一圈圈的墨蛋字搅得她头疼,上回清王说要罚她抄书来着,她平日里自个儿看书写写画画还是挺有兴致的,不过被人逼着可就烦恼了。
那次她赖赖唧唧磨了清王好久,才终于把那事翻篇了。总之现在清梨一点都不想细瞅这些东西,尤其这些东西,她能看懂的,平日里与这些奶娘们相处也都知道了,剩下看不懂的,她看了也只是头疼。
所以,小妞乐颠颠地就把手里的一沓子履历塞给了王嬷嬷,顺带着给了王嬷嬷一个甜腻死了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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