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强虽然嫌弃清梨这小怂性子,不过看着眼前这人睁眼说瞎话还说的这么愤慨激昂,微浊的吊三角眼阴恻恻地就提清梨瞪了上去。
那壮男子被万强那狰狞阴鸷的目光一瞪,只觉得好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一样,从脚底窜上一阵寒气,顿时被卸了大半的底气。
万强阴冷一笑,阴声怪气道,“哟小兄弟,您别着急啊!您这可得先想清楚再说话,被强暴的是令妹,可不是您,您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奶糖做的呢?难不成当时您就在旁边看着?”
青年男子顿时脸色一僵,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眼神飘忽,已是慌了神儿的。
万强冷冷一笑,回头扫了一眼怂溜溜冲他傻笑的小妞,那小怂样,把万强给嫌弃地一眼都不想多看见。
徐九温冷眼看着男子那顿时僵直难看的脸色,桃花眼一眯,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怒声凌天震彻人心,厉怒,“这就是你们说的本将部下欺辱尔等?怕是尔等不知死活污蔑道本将这儿来了吧?”
将军大怒,岂是布衣可承?
下首的几人登时吓得抖如糟糠,男子的媳妇更是被吓得跟小姑子抱着惊恐啜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伏地颤抖。
那对老夫妇也吓得脸色灰白难看,不过那老妇人一看就是个泼辣的,被吓成这样了眼里还有凶光。
她瞅见儿子涨着脸色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凶辣地往万强那一瞪,下一刻立马有尖声哀嚎起来,“诶呦!我老婆子命苦哟!还以为碰上个明事理的将军老爷!可没成想还是这样啊!”
徐九温冷冷瞥着呼天抢地的老妇人,看着她倚老卖老的泼妇样,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眼底杀意四起。
不过,老妇人正嚎着,一点都没有看到徐九温的目光。
她指着徐九温骂完,就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万强,嚎骂,“我儿子刚刚是怎么把我囡囡从这个混痞子手里救下来的你忘了吗?你们就是化成灰!我儿也忘不了你们几个!”
“哟,这会儿又成你儿子从我等手下把你闺女救下来了?”万强最讨厌这泼妇骂街的声音了,他阴恻恻地瞪着老妇人,都恨不得上前剜了这泼老妇的舌头。
清梨躲在万强身后露了半个小脑袋出来,怯生生地盯着这五口人,滴溜溜的眼珠子轱辘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不过,小妞妞的小奶音儿软软糯糯的,哪儿能盖的过老妇人那大嗓门,她开口说了好几次,每次都被老妇人又一波愈大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徐九温也被这撒泼的老夫人恼得忍无可忍,不过碍于他此时主事的身份,他只能冷脸压火给了朗之一个眼神。
于是,随着朗之的一声厉喝,这老夫人终于被震得吓停了哀嚎,众人的耳根子也终于清静了。
徐九温冷冷扫了一眼老妇人,厌恶地蹙了蹙眉挪开了视线,转而看到清梨。
清梨瞅见徐九温带着余怒未散的目光,吓得小眼神儿一怂溜,麻溜缩了缩脖子,软糯怯怯地开口,“那既然你们说是我强暴了这位姑娘,你们可有什么证据?可能说出今日我穿得是什么衣裳?”
那老妇人以为自个儿已经处在了上风,虽然被吼了一下,不过还是洋洋得意着,她听见了清梨的话,嗤笑一声道,“当然知道,你穿得石青色的圆领长袍!至于证……”
清梨瞅着这婆子张口就来的张狂劲儿,悄摸摸陷了陷梨涡,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她没等这婆子说完就打断了,无辜软软道,“婆婆,我是想让这位公子或者这位姑娘说的。怎么又成您说了?难不成您也在场?”
“我——”老婆子脸色一僵,红涨难看地狠狠盯着清梨,气得手抖发抖,像是被拽了尾巴的老猫,泼声大怒,“对!当时老娘在场!老娘看得清清楚楚!”
旁边老头是个老实的,他只看着他的婆娘泼骂,一句话白着脸不插嘴,不过其实这时候,都看出这几个人明显是在强行攀扯清梨。
那青年男子也是个老实的,被万强堵了一次之后也没了声,垂首跪在地上。
一时间军帐里就只有老婆子一人在泼妇骂街,尖声刺耳,恼人烦躁。
不过厌恶归厌恶,清梨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这婆子空有一张嘴罢了。
可就在清梨从婆子身上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瞅见了那年轻媳妇正盯着她眼里闪烁着算计的目光。
清梨心下一沉,又怂溜溜地往万强身后缩了缩。
万强又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他英勇神武战功赫赫高高在上的清王怎么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只小怂妞!
不过清梨可不知道现在万强多想把她拎着扔出去,她觉得这个媳妇应该是个精明的。
果然,她似乎是盘算好了什么,忽然抬头,作出一副柔柔弱弱却强自坚强地看向徐九温,边泣边道,“将军老爷!我等皆是低贱人家,没什么文化,但是我们这次找过来,也着实是心里苦啊!”
那媳妇说着越发激动起来,声泪俱下,“将军大老爷啊!我们只想要个公道!您看我家这姐儿,好好的大闺女一个,就这么被污了,日后可就毁了啊!若不是真真儿的事,咱也不能那我家姐儿的名声胡闹吧!”
未出阁闺女的青白当然是顶顶重要的,如何能拿来玩笑?这话这小媳妇说的没错,也总算是这一家人所有话中最说到点子上的一句。
徐九温听着年轻媳妇的话也渐渐压下了顶到头顶的火气,冷静下来,招了副将朗之去城里寻了个产婆子来,让给看看这姑娘到底是不是被人强暴过。
朗之骑马去的,这里离县城也近,产婆子很快就被找来了,带了小姑娘去了内帐里查看。
进去之前,徐九温特意让人搜了小姑娘的身,确定她身上没带什么首饰银两。
检查期间,朗之一直在外头听着声响,里头除了悉悉率率的脱衣声和偶尔产婆的吩咐声以外,没有旁的声响,去除了小姑娘贿赂买通产婆子的可能。
过了约摸有一刻钟,产婆子才与小姑娘出来了。小姑娘被扶着摇摇欲坠地跪到了小媳妇的旁边。
清梨的目光也紧紧跟着小姑娘的身影。如果小姑娘是完璧,那今儿的所有事都是闹剧,她便可顺利脱身了。
可是,清梨仔细看了看那小姑娘,脸色青白,嘴唇更是干裂惨白,发髻凌乱,衣领下还隐约能看到几道青紫色的伤痕,那印子清梨在熟悉不过了。
乍一看她确实是被人强暴过,不过清梨还是心存了一个侥幸,她觉得,该是没有哪个父母为了几两银子这样作践自己的亲生孩子的,毕竟对于未出阁的闺女来说,青白太过重要了。
徐九温见两人出来,也放下了手里的卷案看向产婆子,“如何?”
产婆子颤颤惊惊地矮身道,“回、回将军老爷,这位姑娘是、是……已非完璧的。”
清梨心里一个咯噔,心顿时便凉了下去,袖子里绞在一起的小手紧紧攥着,脸色也跟着变了。
那老妇人听着产婆子的话顿时来了精神,得意地冷笑看了清梨一眼,转回头立马哭丧着脸痛嚎,“哎呦我可怜的姐儿啊!”
这时,年轻媳妇一边抱着摇摇欲坠的小姑娘,一边极快地拐了老妇人一下。
那老妇人立马就转头指着清梨,尖声泼骂,“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告诉你,你甭想着抵赖!你强暴我们囡囡脖子上的玉坠被我们囡囡扯下来了!”
说着,老妇人立马从怀里扯出来一个项链吊坠高高举着,看着清梨的脸色冷笑,“怎么样这个东西是你的吧?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说啊!你们不是一张张嘴挺能说的吗?”
老妇人张狂得意地对清梨咄咄相逼。
不过这时候清梨可没工夫管老妇人说什么,她看着那玉坠瞳孔一缩,立马朝脖子上摸去,这才惊觉她一直带了脖子上的吊坠竟然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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