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怎么了?王婆子知道,但是她故意问的,怕清梨起疑。清梨也知道,她正心虚地飘忽着小眼神儿,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装呢。
这会儿的小清梨又成了偷偷倒药小妞的小蠢样,心虚巴巴地溜溜软软,装的可乖可真了。
其实,清梨这会儿就是在“倒药”。
她明知道为了身体好应该喝药,但是小妞妞怕苦,就是使小性子,不喝,偷偷倒掉!等着被发现的时候再说。她心里还带着侥幸,若是能拖到第二天,今儿的药就不用吃了!
现在也一样,她知道落胎是为了她好,但是她想要小宝宝,她不想打掉孩子,所以她还是偷偷藏了肚子里的宝宝,还是先藏着,等着被发现的时候再说。而且,她心里依旧侥幸,若是能拖几个月,她的宝宝就保住了!
所以,王婆子把清梨翻过来的时候,心虚的小妞妞害怕瞧见心虚露馅,刚刚顺着王婆子的力道翻过身来,就立马扑进了王婆子的怀里,委屈巴巴地干嚎,“嬷嬷……嬷嬷疼!疼……”
清梨虽然不会撒谎,但是撒娇的本事可是顶顶厉害的。她抱着王婆子就不撒手,委屈地扯着乱颤的小奶音儿一顿叫,软糯委屈的,交的王婆子的心……颤颤直滴血,疼极了。
王婆子压着心底窜上来的那股子难受,安抚地摸着怀里小丫头的小背,低头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露出的软嫩乎乎的小侧脸,柔声轻语,“乖奶糖不哭,告诉嬷嬷你哪儿疼?”
哪儿……哪儿疼?小蠢妞清梨怎么会知道,反正她就知道应该喊疼。于是,埋脸在王婆子怀里的小蠢妞妞愣愣地使劲儿眨着眼,干嚎的声音更是心虚地把夸张扯大了。
反正,小蠢妞除了喊疼,没有别的话了。那夸张的干嚎声,恨不得直接告诉旁人——她心虚!她在装!
于是,由于这不打自招的蠢反应,连正心疼难受的王婆子都听出了小人儿的不对劲儿,疑惑地低头,手上使劲儿,要把死死赖着她的小丫头扒拉出来仔细瞅瞅。
清梨本来就心虚,再感受到王婆子的怀疑,顿时心里慌慌,小心脏立马蹦的一扑腾的,慌乱极了,越发死死地巴着王婆子,灰溜溜地弱了干嚎的声音,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更心虚了。
还有比清梨更不打自招的蠢妞吗?这约摸是没有了,但是有个关心则乱的王婆子。
王婆子心里的疑惑刚刚加重了一些,可却在此时,她蹙眉低头的时候,目光猛地触及到小人儿刚刚趴着的地方有一滩暗红色散着血腥的粘稠。
顿时,王婆子瞳孔一缩,哪里还顾得上去看清梨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她一点都不怀疑了,转头扬声吩咐道,“蕉叶!快去被些热姜糖水来!”
今儿若是换了犯了错事装疼的小人儿,王婆子一准儿能揪了装疼小人儿的原形出来。
但是今儿,她知道小妞喝了落胎药,而且府医把了脉,加上她自个儿心疼难受,所以即使清梨这心虚的小蠢样这么明显,她在看到哪一滩猩红的时候,顿时把所有的猜疑都压下去,对小人儿的状况深信不疑。
清梨疑惑地眨巴了眼睛,哀嚎的小奶音儿早就在小人儿越发得心虚慌张中弱得没有了,她瑟瑟地低头,不知道往哪轱辘的水眸子胡乱地瞎飘忽,灰溜溜地窝在王婆子怀里,小身子软乎乎地赖着王婆子,一动不动。
王婆子拍着委屈巴巴赖在她怀里的小人儿,心疼地紧紧皱着眉,低头掀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这时候,烛光摇曳,清梨粉嫩的小衣上小腹那处的一滩暗红显得格外刺眼。
“诶呀!咱们奶糖这是长大了!来葵水了!”王婆子咬着牙,使劲扯出一抹笑,尽量压着沉重,让自己的语调轻快一些。
葵水是什么?蠢乎乎的小妞妞还真的不知道,她自小在太监窝里长大的,又是在小厨房里伺候,哪里会知道“葵水”是个什么东西。
“葵水?”她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疑惑地抬头,顺着王婆子的视线看去,就瞅见自己腹下那里的衣服上被染上了一滩暗红色。
看到这一滩,清梨一愣,猛地想到刚刚黑暗里,那个小姑娘忽然失力跌到她的身上,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她身上留下的?
想到这儿,清梨猛然意识到,王婆子刚刚是拉的那小姑娘的手出去诊的脉!所以府医刚刚诊出了流产……是那个小姑娘的!
清梨顿时瞪大了眼睛,脸色都不禁变了变,许是她也有孕即将为人母了,所以这会儿,她忽然很担心这小姑娘。
王婆子看着清梨惊愣的神色,还有那变了脸色的小脸,还以为是清梨疼得紧,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分散她注意地跟她温笑道,“小傻丫头怎么连葵水都不知道?咱们女人家每月都要来一次葵水的,来的时候可能会疼些,小奶糖来了葵水,就说明奶糖长大了呀。”
王婆子勉强扯笑说着,但是清梨却脑子乱乱地,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目光一直下意识地往床榻里头的棉被那里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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