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上辈子认识的人,如今再想起这个名字,炎凉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愣在衣架前不知多久,身后突然响起蒋彧南的声音:“抽空去买身礼服,出席订婚礼用。”
炎凉猛地抽回神志,呆了两秒,终是头也没回。
蒋彧南觑一眼衣架上挂着的清一色的黑白灰:“我都快忘了你穿职业套装以外的样子。”
炎凉充耳未闻似的,当即脱了睡袍,准备换衣服:“我不会去的。”
被彻底忽略的蒋彧南却不见半分失落,反而斜倚在门边,“你不好奇么,那个对你如此钟情的男人,最后到底娶了个怎样的女人?”
看她背影,似乎正在做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果不其然,等她调整好了呼吸,竟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十分礼貌的笑容:“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
“……”
他眉梢一挑,看着她,不为所动。
炎凉短促的嗤笑一声,也不推他出去,只是背过身去,直接脱了睡裙,换上衬衣套上半身裙。
瘦削的肩颈,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
与两年前相比,这女人清瘦不少,可每一寸肌肤上,都淬着他曾熟悉的凝白。蒋彧南倚在那里,动作不变,目光却几度晦暗下去。
直到最后她“哗——”地一声拉上裙侧的拉链,转头从玻璃柜里拿了只皮包出来,之后朝门边走来,自始至终没再看他半眼。
只蒋彧南倚在门边,堵住了她的前路。
炎凉只得偏垂下头去,兀自拨一拨头发,等他让路。他却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不咸不淡地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无视——蒋太太,这两年来你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炎凉这回真是忍不住笑了。
她悠悠地抬起头来,失笑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爱?别拿这个字恶心我,当初我选你,仅仅是因为你能帮我击垮徐子青。只不过最后我自食了恶果,被你害的家破人亡。我们都扪心自问一下,自始至终你我心里有‘爱’这个字么?”炎凉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他的胸口,“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炎凉收回指着他胸口的手,强行擦撞过他肩膀,离开。
肩膀擦撞那一刻,些微的疼痛感顺着奇经八脉迅猛地直抵内心,蒋彧南站在那里,感受片刻的撕心裂肺。
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寻上楼来,蒋彧南依旧站在那里,背对楼梯方向,那脚步声就停在蒋彧南身后,随即响起的,是李秘书的声音:“梁瑞强的专机一个半小时后抵达,蒋总,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蒋彧南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捏一捏眉心,回头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说完便随着李秘书朝楼梯走去。
已走到半路的蒋彧南又不由自主地停下,回头看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更衣间,耳边渐渐响起熟悉的话语:
自始至终,你我心里有‘爱’这个字么……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蒋彧南收回目光,走下楼梯,终将那熟悉的声音彻底抛诸脑后。
***
大雨似乎要横亘这一整个夏季,炎凉回国一周都未曾见过放晴的碧空,昏天暗地,没有止歇。
可她却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季候中迎来了一丝曙光。
相信这绝非是她一个人的曙光,否则周程打来的电话里,声音也不会如此这般兴奋到发颤:“梁总人在国内,我已经托关系要到了他的住址。”
好运从天而降,以至于炎凉不敢轻信:“你是说,梁瑞强??”
“我现在就在他下榻的酒店,他只给我们三十分钟时间,你把全部资料都带来。”
三十分钟……
现在是……下午4点。
一时之间炎凉脑中就只剩下这个时间点在一直盘旋着,她嚯的推开座椅,蹲下,拉开办公桌最下方的槅门。上次前往纽约时她带的所有资料都存放在槅门里的这个小型保险箱中。时间紧迫,急得炎凉两次输错密码,终于拿出所有资料,起身拎包,直接冲出办公室。
周程已把酒店地址发到她手机上。炎凉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要一路疾驰,耳边也只剩下挡风玻璃前的雨刷持续工作的声音。
原本抄近道只为能更快抵达,可当炎凉看到车前的那段下行路面已被大雨彻底淹没,她当即心下一紧,猛地刹住车。
她如雷的心跳声早已盖过了雨刷的声音,炎凉看一眼手表,如果现在改道,30分钟肯定无法赶到目的地。
路面淹的不算深,她一咬牙,重新发动车子,直接驶进这条下行道。
眼看她快要驶到道路中央,此时的水面只淹到一半的车窗,炎凉估摸着车子应该可以顺利通过这条路,终于可以松口气,也不由得换挡加速。
就在这时……
“嘶——”的一声。
车子竟自动熄火了……
***
窗外的雨势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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