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冰琴到了书房见冰云拉紧了披风搓着双手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外,冰琴快走了几步到门前,轻声问道:“姐姐怎么在外头站着?”冰云扯了扯冻僵地面皮说:“世子看公文,说是机密,不叫我在跟前,我只好在外头候着。”冰琴颦起眉头,担忧地拉着她说:“姐姐也真是个心实的,天气这么冷,在外头站这么久还不把人都冻坏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先到耳房去烤烤火,等世子有事肯定会出来叫你的。”
冰云哆哆嗦嗦地说:“你不懂,我在门外候着,世子喝个茶要个热水我也能随叫随应。再者说世子一会出来见我冷成这样还守着,心里必定过意不去,就先和我近了三分了。”冰琴点头笑道:“姐姐好打算。”冰云轻轻跺了两下脚,立起耳朵贴门上,见里面没有动静,估摸着世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小声和冰琴道:“你到耳房坐会儿等我,我先去趟茅厕。旁边是三姑娘院子,我去小红那洗洗脸,扑点粉。这一下午净刮风了,吹的我一头一脸的灰。”冰琴道:“姐姐放心去罢,我到耳房去坐着等你。”
冰云快步去了,冰琴远远地看她拐过弯去,回身敲门道:“世子,晚饭备齐了,世子妃吩咐奴婢来请您去用晚饭。”士衡“嗯”了一声,又写了两行字,才撂下笔,用手揉了揉脖子,高声道:“进来伺候。”
冰琴推开门,进了屋子,拿起斗篷帮士衡穿戴整齐了,又把手炉里加上新的炭火放到士衡怀里,这才出去吩咐小丫头们点着灯笼照路。士衡抱着暖炉出了书房,见天色已深,忙不迭的说道:“这下可迟了,可叫王妃等着了。”
冰琴道:“王妃吩咐说今天晚上不必过去了,叫在自己院子里吃。世子妃备好了饭菜,叫奴婢来请世子回去用饭。”
士衡听了忙说:“那快走两步,别让饭菜凉了,一会世子妃吃了该肚疼了。”冰琴应了声,吩咐前头打着灯笼的几个小丫头走的快些。主仆几人回了院子,元秋早就备好热水,亲自帮士衡解了披风,服侍他洗了手脸,这才叫人去传饭。
一会儿功夫,几个丫鬟就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有:燕窝鸡丝汤、鱼肚煨火腿、蒸鹿尾、鹅肫掌羹、糟蒸鲥鱼、砂锅煨鹿筋、素炒山珍、腰果芹心,另外还有四样小菜。元秋先给士衡布了几样菜,又盛了半碗鸡汤给他,士衡笑道:“你快坐下罢,让丫头们布菜就是了。”织梦麻利上前盛汤布菜给元秋,元秋睡了一下午没吃什么零食,今日又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开晚饭,早就觉得饿了,那燕窝鸡汤又是碧儿用心煨了一下午的,元秋闻着就觉得有胃口,先喝了两口汤,又夹了块酸辣黄瓜吃,那黄瓜绿莹莹的,咬一口清清脆脆,甜中带着酸,还有着丝丝的辣味。
士衡见元秋不吃别的菜,光捡那黄瓜吃,连忙夹了两块鱼肚给她,说:“那黄瓜冰凉凉的,吃多了晚上该肚子疼,好生吃几口热菜罢。”元秋笑道:“这阵子总觉得没胃口,吃那黄瓜酸酸辣辣的,倒让人有食欲。”碧儿在元秋身后,帮她连着布了几样菜,嘴里笑道:“奴婢忙了一下午做了这么多菜,世子妃就当是心疼我,多吃几口热菜罢。”元秋恋恋不舍地瞅了眼黄瓜,才把筷子收回来,挑着喜欢吃的菜吃了。
屋里头士衡、元秋正吃着饭,就见冰云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士衡、元秋被唬了一跳,都回头去看她,冰云这才醒悟过来,当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士衡黑着脸喝道:“你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可是有事?”冰云讪笑道:“不过是想找冰琴问两句话。”士衡喝道:“想问话什么时候不能问,非得在主子吃饭的时候来问。平日里我不说你们,越发没规矩了。你还不赶紧退下,收拾妥了再进来伺候,成日里只知道疯。”
冰云红着脸退了出去,元秋看了冰琴一眼,故作不知地问道:“这冰云上哪里玩去了?一下午看不见人,回来又是这个样子?”冰琴低头道:“奴婢刚才去书房时,听见小丫头说下午冰云姐姐在书房外头站了一个来时辰,后来不知去哪里了,想是冻着了,找地方避风去了罢。”
士衡听了皱起眉头道:“这么冷的天气在外头站一个时辰,怕是不好。冰琴,你赶紧去吩咐冰云,叫她这两日搬到后头空屋子去住,明日叫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若是没事呢,过两日依旧叫她回来伺候,若是病了就在后头先养着,别过了病气儿给世子妃。”
冰琴应着去了冰云屋子,冰云刚洗了脸,见冰琴来了马上撂下脸骂道:“你个贱蹄子,我在外头守了一下午,刚出去一会你就占了先了。”冰琴忙解释道:“姐姐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本来在耳房等姐姐来着,恰好世子忙完了出来叫人伺候,我这才过去的。我本来和世子说了姐姐在外头守了一下午,刚有事出去了,可是世子担心世子妃,等不及姐姐,我这才先伺候世子回来的。”
冰云这才缓了口气,睨了冰琴一眼:“好妹妹,刚才是姐姐性急了,你别放心上。我们姐妹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吗?有口无心的。”冰琴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姐姐的,我也想姐姐能出头,到时候妹妹也能有个倚仗。刚才我和世子说了姐姐在外面候了世子一下午的事,世子听了担心的不行,叫姐姐到后头屋子静养两天,又叫人明日去请大夫,怕姐姐被冻坏了。”
冰云闻言疑惑道:“后头的屋子?为何要到那去?那里平日里没人住,炕也不热,旁边屋子又没人,做什么叫我到那去住?我才不去。”
冰琴笑道:“我的傻姐姐,你身子素来不好,冻了这么久肯定病上一场,人生病的时候总是面黄憔悴,男人又都是喜颜色的,若是让世子瞧见了你病中的模样,可不是先把往日的情分去了三分了?那后头屋子虽偏僻些也有偏僻些的好处,世子这么多年都习惯你伺候了,隔上几日不见你,定然会想你,那时候你的病也好个差不离了,只要等世子一去瞧你,你不是就有机会了。这个地方虽好,但是在世子妃眼皮子底下,世子就是有心他也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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