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忙迎了出去,见来的人是沈妈妈,心里不由得一惊,面上却是一脸惊喜的迎了上去。
这个沈妈妈是当年老太太的陪房丫头,在顾家是极有脸面的人物,连顾礼见了沈妈妈都得礼让三分。沈妈妈见到李氏故意要请安,李氏忙上去扶了起来,嘴里叫道:“我的妈妈,这么老远劳您大驾过来,哪里敢让您请安,这可当不得。”
沈妈妈拍着李氏的手笑道:“大太太这是说的什么话,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啊。”她虽说此话,却没有再请安,只是拉着手和李氏说话。
李氏面上应着,心里不由得盘算,这沈妈妈可是和老太太一样的年纪,平日里更是老太太的心腹,这么老远从京城让她送端午礼,怕是没那么简单。更何况,往年只有他们往京城送年节礼的,京城来送节日礼倒是头一回。
李氏心里越想越凉,面上只能装作无事拉着沈妈妈道:“妈妈这么远的路过来,真真苦了您,和我进屋吃茶去。”
沈妈妈拍着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回了头冲着车里喊道:“你们也都下来吧,这回可到家了。”
李氏闻言也不由得向马车看去,只见车帘子掀开,两个穿粉色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起上前给李氏请安:“林氏(王氏)给夫人请安。”
刹那间,宛如一桶冷水浇在李氏头上,心里凉个彻底,只得僵硬的将头转向沈妈妈。
原来,那日顾礼将素梅打发回京,老太太见到自己送给儿子的小妾这么多年来不仅没被收房,反而被打发回来,顿时觉得没了脸面,心里不由得对李氏不满起来,连说辞都没听便把那人打发了回去。
素梅因在杭州受了羞辱,被打发回了京城又没了前程,心里越发的凉,加油添醋的把李氏的不好讲了一遍,那老太太原本就对李氏有些意见,又听说她捏算吃醋,不让顾礼收素梅入房;苛责庶女,甚至为了不让小妾张氏侍寝而蛇蝎心肠的给庶女下毒。老太太听完心里对李氏愈加不满起来。
顾家老太太素来偏爱小儿子,长子在外为官又因夫妻情深一起去了任上,老宅里长房无人理应二房当家,但因老太太担心二房当家会让小儿子受委屈,生生越过二房,让三房媳妇吴氏当起家来。
那日素梅回来,正巧吴氏也在上房,见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忙劝道:“大嫂是仗着大哥身边没贴心的人罢了,那张氏年龄本就和大嫂相当,早过了如花季节,又生产过,哪里还抓的住男人的心。”
老太太冷笑道:“我倒是想给儿子娶几个小妾,只是送去的美人能几年不动原本的送回来,让媳妇这样打我的脸我哪里还敢送?”
吴氏谄媚笑道:“媳妇倒有个主意。”
老太太瞅了眼吴氏,低头吃了口茶,才眯了眼睛。吴氏见状忙上前说:“素梅送去的时候,老太太没给走过明路,所以大嫂装糊涂混了这么多年。这次不如老太太做主先给帮大哥把妾室纳了,再把人送过去,到时只怕大嫂想不认都没办法。”
老太太闻言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眼睛从屋里扫了一圈,便招手让大丫鬟彩珠上前来:“你以后就是大老爷的人了,去了杭州好生服侍他,争取早日生出个一男半女来。”
彩珠闻言忙跪下给老太太磕了头,乖乖的说了声:“谨遵老太太教诲,彩珠一定服侍好大老爷。”
吴氏心里见老太太指了彩珠,心里便有些不甘。原来她给老太太支这招是有缘故的,老太太表弟去年过世,他子嗣艰难,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庶女雪莲。因他府上不宽裕,怕自己过世后正室会改嫁,到时候女儿无人看管。便临终前托人把这个雪莲送到顾府。老太太念及旧情,便把她养到身边。雪莲温柔乖巧,又长相甜美,来了一年多倒让整日来请安的三老爷瞄上了,只是碍于雪莲没有及笄,不好开口。
吴氏平日在上房伺候,自然知道三老爷的心思,更是明白以老太太对三老爷疼爱,若是他开口这事必定是准的。因此心里整日的盘算着怎么把雪莲送出去,正巧素梅回来了,吴氏心里便有了盘算,于是出了那个主意,谁知道老太太根本没想到雪莲,直接点了个丫头出来。
吴氏心里憋了口气,但又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便满脸堆笑道:“老太太素来会j□j人,彩珠水灵的什么似的,大哥必是喜欢的。只是大嫂当家多年,怕是彩珠拿不住她,又被当个丫头打发回来。”
老太太闻言便道:“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吴氏笑着说:“雪莲温柔又娴静,难得的是自家的表妹,只怕大嫂也不敢为难她,再加上让彩珠帮衬她,大嫂必是看的住这边防不住那边。等过了一年半载,她俩都有了身孕,这姨娘之位更是牢靠了。大哥子嗣单薄,到现在只有一个嫡子,若仍让大嫂一人独大,只怕……”
老太太琢磨了一番,觉得吴氏说的甚是有理,心里便允了,等了半个月待雪莲及笄后,做主让雪莲和彩珠开了脸,以姨娘身份进了门。因怕李氏不认,便让自己的陪房沈妈妈亲自将二人送到杭州去。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