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走进去时,除了政法委书记聂兵朝他点了点头以外,其余的熟人半熟人莫名不流露出差异神色——这种场合,一名纪委副书记来干什么?
其中王之以皱了皱眉头,县委副书记许国城则对旁边一位四十出头的男人小声说了句什么话,口型不善。
政协和人大的两位老头,则一副不干我事的样子,喝茶抽烟。
金杨依然保持着恭谨的微笑。他径自找了个座位,貌似平静的眉角不经意轻轻翘了起来。王之以对他有什么想法,他早在马国富邀请王之以去交通局压他便可得知,然而他一直搞不清楚许国城何来的敌意?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县委书记白邝匆匆进来,言简意赅道:“同志们,颜县长的车离北河桥头还有半小时。县四套班子成员马上出发,到桥头迎接。”
说到这里,他让了让身子,身后的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委常委程进喜轻咳了一声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随行地除了市组织部副部长邱家行,省委组织部三处的将愈处长,临时又添加了一个重要人物,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姜和任同志……”
他的声音未落,接待室的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
“好大的阵仗啊!我在清远呆了五十几年,从没有见过这个级别的护送。”人大宋主任是清远的老书记,不像邻县的人大主任全部都是县委书记兼任,他又呵呵笑道:“来了位有能力的县长,是清远之福啊!”
政协范主席眉尖微微蹙起,他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宋主任,声音嘶哑道:“但愿是福气。”
除了他们两人和金杨外,其它人都是县委常委的角色,自然不能随便出声,因为彼此都很清楚,一言不发是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县委几大常委中,县委办公室主任程进喜和政法委书记聂兵是白邝的死忠,县组织部长刘肖偏向白邝,宣传部长侯山东和王之以是周增才的人,副书记许国城分管党务工作,他和县武装部部长是中间派。
“快到时间了,出发。”白邝眼睛微眯,将双手负在身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接待室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十几名清远的一线官员跟着起身而去。金杨落在最后,似乎成了被遗忘的人。
来到楼下,四辆轿车有序地等候着。
于是,各上各车,金杨忽然懵了,政协和人大的车上稍空,但他不可能厚着脸皮钻进去。原先周增才的专车许国城和王之以他们坐了进去,他更不可能去找不自在,然后就剩下白邝书记的奥迪A6……金杨没想到自己会被坐车这么简单的事情难住,可偏偏这就是现实。他脸上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奥迪A6的车玻璃缓缓下滑,露出白邝那张苍老的脸颊,“金书记,上车。”
金杨应了一声,小跑过去。上车的瞬间,他的眼光余角敏锐地观察到第二辆车中王之以惊讶的目光。
车上除了司机,只有三个人,县委办公室主任程进喜坐在前排,白邝和金杨坐在后排。
车缓行在狭窄的街道上,谁也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前排的县委办公室主任程进喜接了一个电话,语气惊诧,连声问了几句:“真的?”
结束通话后,他快速回头,瞥了一眼金杨,语气复杂道:“我省委办公厅的老同学告诉我,颜县长的男朋友是迟西……”
白邝安静地看着他,不疾不徐道:“迟西是谁?”
程进喜低声道:“迟望敬是他父亲,迟易是他哥……据说他也跟来送行。”
白邝“啊”了一声,身体陡然坐直,喃喃道:“难怪副部长这个级别为她送行,原来如此。好大的排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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