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摔门而去,李科一路小跑跟了出去,在离开销售部前最后一刻还是狠狠瞪了一眼瘫软如泥坐在椅子上的刘杰。嘴巴蠕动地骂了一句:“装嘛能耐梗,胡吣嘛?”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销售部立马沉静了好长时间,没人说话只有眼睛在注视着突遭打击的刘杰,心里都在琢磨一句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小子就是平时太得意了,说话没有把门的,整天胡天儿,这回倒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可真的完了,揣谁的饭碗你还不知道啊?三老板在他们姊妹中年龄最小,脾气最酸,连总经理都要让他‘三分’,你敢在众人面前骂他、讽刺他,可谓吃了‘雄心豹子胆’。别人不说,就李科这关你都过不去,那可是唐氏忠心耿耿的‘猎犬’,就等着看好戏吧。”
部里最年长的董福贵拿着一张当天的曰报,不时将报纸翻过来掉过去,毫无表情的看几眼脸色惨白的刘杰。
机灵鬼孟凯用笔在一张纸上不知画着什么,而那双眼睛不时偷窥今天的焦点人物,内心的喜悦还是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来,只是已经头昏脑胀的刘杰将目光投向窗外,也无心顾及于此。
赵晓燕拿着自己的小镜子,在画着口红。嘴巴一动一动的,有点像在说什么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齐飞儿站在复印机前嘎吱嘎吱复印着报表,一双美丽的秀眼在注视着办公室每个人的表情,有时还故意停在许子明的脸上,眨眨眼,好像在表达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切!”刘杰干咳了几声,扭回头,将桌上给唐豆倒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一饮而进,站起身来,拿起一条抹布将桌上的烟灰擦去。随后低着头,拉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许子明将头埋在一堆数据表里,可眼睛始终没有放弃对刘杰的观察,在办公室这群人中,他与刘的直线距离最近,刘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开始的绝望,脸色由红变白,额角的汗珠,双眉挑动,牙齿咬得很紧,青筋的暴起,目光中夹有液体的闪动,眼圈有些发红,这些无疑是刘杰内心深处的剧烈活动全都体现在面部和形体表现中,当刘杰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许子明发现这小子眼角有泪水涌出。
“哦,这一阵空气好紧张哟,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你们说刘儿今儿是怎么了,一项谨小慎微,从不出错,怎么神道了?”孟凯丢下手中的笔,首先打破销售部的沉寂。一脸似得意非得意的笑,这是他的老样子,平时也是这玩世不恭德行。此时更有一些幸灾乐祸在里边,他走到赵晓燕的身边,一把抢过手里的小镜子。“燕子,别照了,一会儿让主任看到,还不跟你激了。让凯哥照照,这几天发现有白头发了。”那只小镜子左右晃起来。
“拿来吧,看你那个狗烂样,怎么照还不那德行,我这儿有口红,您老抹不?”赵晓燕一把又抢回那个小镜子,连同口红一起放进了随身的小挎包里。“别打镲啊,保不齐一会儿李主任回来,我们就要挨尅。刘杰不仅自己崴泥了也让主任栽面,您老说这事儿能完吗?我可不敢在这时候逗闷子。”一口地道的天津话让这24岁的本地姑娘道出了内心的担忧。
许子明笑了,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心想这天津话就是哏,“可是姐姐,你也不能不分场合,在什么时候都说啊,还是说普通话好,起码在外人眼里,分不清你是哪的人,不会产生距离感,我也是天津人,在单位很少说家乡话,只有在家,在特别亲热的朋友们面前才说天津话。”他的笑发自内心,不仅仅是由于赵晓燕的天津话搞笑,更因为自己真的很开心,自己一夜间掌握了意识控制力,这个比什么都开心,更比什么都有价值。“如果在关键时刻,让某位大人物帮自己说句话,实现自己某种理想和愿望或者收拾一下对自己不利的人,就像今天的刘杰这个倒霉蛋,不是很好吗?实验表明今天所收到的效果显著,刘杰这个销售部的‘事儿’主任面前的红人终于可以收敛一下了,起码最近不会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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