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成斩天拔剑术以来,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是的,他鞘中宝剑,拔不出来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拔不出来,而是某种很惊悚的、不可名状的感觉。
仿佛面对的是不可冒犯的神灵,斩天拔剑术气息甫一爆发,就出现了意外。冥冥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气势,在压制着剑意。
他感觉得到,剑可以出鞘,但一定毫无作用,因为斩天拔剑术讲究的是一个势,开天辟地,斩断一切的势,那是无敌的意念,是一往无前的决心。而一旦失去这种信念,斩天拔剑术几乎毫无作用。若是强行拔剑,勉强一击,最终的结果不但无法击败敌人,甚至极大可能让自己剑心受损,这种心境上的武道重创,恐怕会让他的剑道就此中断。
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项坼目光惊疑不定,长期养成的一往无前之气怎么也爆发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在影响自己?
江凡也发现了项坼已经不对劲。
心里呵呵直笑,产生压制的当然不是青蛇,而是手柄中的太华圣剑,金帝子剑。
他也越发感到剑意这东西的确玄之又玄。女帝曾经说过,那子剑上蕴含金帝剑意,可已经过去近千年了吧,竟然真能对修炼金帝剑道之人产生压制,简直匪夷所思。
然则顾青衫就比他明白的多,面对书狂徒质询的眼神,他眼神诡异的传音:“是金帝子剑。金帝蕴养子剑百年,持其历经千百战,其上蕴含金帝无上剑道意志,斩天拔剑术之所以无坚不摧,靠的就是无所畏惧之剑意,可这本就源于金帝的剑意遇上了自家极致剑意,就仿佛在朝圣拜祖宗,还打个屁。”
书狂徒这才摇头嗤笑,这俩小子真是什么都搞得出来,可同时也难免惊讶,两个混球是怎么把太华至尊无上的宝贝弄出来的?
眼看项坼额头冒汗,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怎么也不出招,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
顾思源面色沉静看着对手:“久闻项侯爷斩天拔剑术威势无俦,为何迟迟不肯出手?”
项坼牙齿都快咬碎,心中的震惊根本无法形容,可就是无法出招,他决不能冒着毁掉自己剑心的危险。但这样一来,还怎么打?站着被对方攻击么?
看台上,他身边那文士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不停:“……不对啊……侯爷不对劲!”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子从他身后站起身,目光凝视战场,缓缓道:“打不了,让他认输吧。”
此人面目阴鸷,长脸,竟然是楚国泗水公项泗。
文士一惊:“公爷,这……这怎么行?回去如何与大王交代……”
项泗摇摇头:“我也看不出问题所在,但他的势似乎被压制住,他……有心魔。项坼是年轻代最卓越的将领之一,不能无端在这里折了道心,让他回来吧。”
文士踌躇道:“只是,这书山太过重要,大王交代无论如何都要……”
项泗微哼一声:“强行打下去只能输,难道冒着失去书山再折一员大将的危险?大王那里自然有我去解释,听命行事!”
文士一凛,赶忙拱手:“遵令。”
随即转身咬咬牙向着看台高声道:“我家侯爷旧疾发作,今日比试……作罢。”
项坼怒火填膺,很想转身怒骂,但对手的气机还在锁定自己,而且他也感觉到,的确没法打,与其自己开口,还真不如手下找个借口下台好些,唯独这个借口烂的可以,面子可算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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