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太后扶着身边嬷嬷的胳膊,咬了咬牙,脸上难看得紧:“昭儿……哀家得挺住,替昭儿稳稳的坐镇这宫中。”
她身边的嬷嬷也小声的劝:“太后娘娘莫急,您忘啦,太子殿下是福泽深厚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了,若是出事,这前去汝泉帮忙处理事态的丰亲王,头一个脱不了干系。”
这话听得甘太后倒是稍稍稳了稳。
她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经此一事,怕是昭儿的民间声望……”
甘太后有些烦躁。
甘太后身边的嬷嬷却又小声劝道:“……眼下也不是没有法子。太后娘娘,这西北那块旱了有些日子了,年成不好,奴婢听说,京城外头多了好些灾民,您同太子妃说一说,让她去城外施粥,就说是给太子祈福……到时候那些百姓,还不是把这份福报,给记到太子头上?”
甘太后眼前一亮,终于定了定:“你说的!去,传哀家的话,把太子妃给传来!”
……
东宫太子妃,这几日过的也很是煎熬。
偏偏这几日她那不足两岁的幼子,又有些偶感风寒。
太子妃心焦之下,把照看幼子的丫鬟都拖出去打了一顿。
其中有个丫鬟,因着觉得被扒了裤子在众人面前打板子受辱,一时没想开,投井自尽了。
虽说死个奴婢,在上位者眼里不算什么,但这会儿处在特殊时期,太子妃又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更恼怒了。
偏偏太子妃素来营造的都是温婉大方,和善可亲的路线,她又不能明着发火,最后只能压了这口气,赐了那投井自尽的丫鬟一口薄棺,抬出府去了。
但这一桩桩的事下来,却是搞得太子妃很是焦头烂额。
这会儿甘太后又想出要施粥博美名的法子,太子妃思前想后,咬了咬牙,还是找了亲信好好照看幼子,自己换了一身朴素干练些的衣裳,去城外施粥了。
因着这一块涉及到太子桓毓昭的名声,太子妃放的这粥,量足足的,再加上又是太子妃亲自施粥,引得相当多的人来排队领粥。
有的甚至就是为了看一眼太子妃。
还有的因着这粥,给的份量实在太多,附近稍有些穷困些的百姓,也来排长队了,所以这就显得排粥的队伍,那是相当的长。
太子妃在施粥的棚子里,舀了半个时辰的粥,这胳膊就有些受不住了。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
再加上天气炎热,后头还有那些难民身上的腌臜味顺着风传来,这着实有些难熬。
太子妃没犹豫,掩住口鼻就走了。
把这施粥点留给了太子东宫中的几名侍妾。
太子妃能走,这东宫中的侍妾可不敢像太子妃一样。
她们只能咬牙坚持。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大家都轮着来,互相歇息,也没什么,但太子妃走了没多久,一个侍妾便脸色苍白的晕倒在地,身下慢慢的流出不少血来。
竟是小产了!
在场的百姓们无不骇然。
这消息传到东宫的时候,太子妃刚换下施粥的衣裳还没多久,洗了个澡,正要去看幼子,就听到了这消息,当即脸色一变,烦躁的骂道:“晦气的玩意!有没有身子,她自己不知道吗?!非要出这个施粥的风头!”
她倒真不是存心要让那小小侍妾流产,毕竟她眼下嫡子在手,东宫又早有庶长子庶长女,小小侍妾的孩子根本不算什么。
但这一桩桩的事积攒下来,太子妃是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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