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屋子里的热气没有熏晕她的脑子,舒雅婵很快镇定下来,就像看到了正常熟面孔一样,快步向平阳侯老夫人与顺国公老夫人这边行来。
“咦,这不是阮姑娘吗?”她笑语中带了几分诧异,“你也来给南安侯老夫人拜寿呀?”
这下,就连平阳侯老夫人也投来了淡淡的诧异眼神:“你们认识?”
舒雅婵笑靥如花,看上去纯真极了:“是呀,先前曾经在某个小县城遇到过,那会儿阮姑娘比眼下年轻还轻一些,年纪轻轻就成了商铺的掌柜,真真是厉害极了。”
她仿佛浑不知晓什么的,不动声色的点出了阮明姿是商女的身份。
顺国公老夫人一愣,她原本以为能教养出阮明姿这等优异女孩儿的,最少爷要是个耕读世家,倒没想到,竟然是商户之家?
她倒不是说对商户之家有什么偏见,而实在是……气质上有些不搭啊。
在场的几个老夫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封君,不管心里怎么想,一时之间,面上倒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舒雅婵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尤其是,这会儿平阳侯老夫人面上竟流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来,淡淡道:“这么说,小阮姑娘确实很厉害……我像小阮姑娘这般大时,只会舞刀弄枪的,对外头的民生一概不知晓。后来嫁了人,披挂上阵,有一回后方物资紧缺,是附近驻地的商户,联合起来捐钱买了粮食与辎重,才保证了那一次的胜利……”
她眼里流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来,问阮明姿,“经商可累?”
阮明姿对这样平易近人的平阳侯老夫人又多了几分好感,她笑道:“倒也不累。家里就只有我与幼妹两人,不去赚钱,总不能活活饿死。”
平阳侯老夫人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听得眼前这小小的姑娘,乖巧懂事的说出这番话,她心里却猛地抽痛了一下。
这般年纪,还是个孩子呢,就没了父母……
顺国公老夫人是个感性的,听得这话,“哎呦”一声,心疼的把阮明姿搂了过来:“好姑娘,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舒雅婵快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
顺国公老夫人怀里稀罕着阮明姿,想起什么,却又同舒雅婵道:“说起来,婵儿你先前不是还问过我那幅画的事么?就是画了你祖母年轻时模样的那幅画,我记得当时还同你说过,说我那次孙媳妇说的,一位姓阮的姑娘同你祖母年轻时生得很像……你看,就是她了。”
南安侯老夫人也忍不住道:“哎呦,是真的像,刚才我差点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祖母变年轻了站在我们面前呢!”
舒雅婵勉强笑道:“是这样吗?……我倒没有想过,言祖母说得竟然是阮姑娘。毕竟,阮姑娘同我平姑姑,生得也不怎么像呢。”
舒雅婵说完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方才真真是晕了头了,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提到她那个体弱多病,靠无数珍贵药材养起来的小姑姑了?
舒雅婵不由得有些忐忑的看向平阳侯老夫人。
只见平阳侯老夫人神色倒是淡淡的,带了几分追忆的神色,好似并不怎么介意舒雅婵这样:“傻婵儿,因为你平姑姑,生得不像我,更像你祖父年轻的时候多一些。”
顺国公老夫人打岔道:“哎,你祖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闻名京城的美男子,不然,你祖母那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怎么就被一个莽夫给骗走了呢?还不是他长得好看!”
屋子里几位老封君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舒雅婵这会儿却是不敢多说什么了,她勉强笑了笑,道了一声“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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