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了祸的伙计很快叫来了掌柜。封今歌是这茶楼的熟客,掌柜连连跟封今歌赔罪道歉,封今歌向来带笑的桃花眼,这会儿因着神色严肃,看着倒是正经了些:“这次幸好不是滚烫的茶水,如若是滚茶,可怎么办是好?”
“是是是。都是小店的过错。”掌柜流着汗,忙不迭的道歉,一边又拍了那伙计一巴掌,骂道,“平日里就说让你小心些小心些!打个碗什么的也就算了,这要是烫伤了人家姑娘,你拿什么赔?!……明儿你不用再过来了!”
那伙计大概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喏喏应了,垂眉丧气的,倒也不敢反驳。
苏一尘冷眼看了会儿,同封今歌又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他们的雅室。
诚然庞祭酒不是个爱八卦的,这会儿对外面发生的事也好奇的很。但碍于桓白瑜在场,他倒也不太好意思八卦。
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继续保持他儒雅温和的国子监祭酒风度品了一口茶。
倒是苏一尘也没想避开庞祭酒,见他家殿下打从他进来便直直的盯着他,苏一尘不由得咳了一声,这才抱拳一一回禀。
桓白瑜听完,沉默半晌,这才道:“既然无事,便不用管了。”
苏一尘犹豫了下,没有再说什么,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是”,重新坐回了他家殿下身边。
然而没多时,楼梯那儿又传来蹬蹬蹬的声音,一听就知来人跑得极快。
苏一尘道:“定然是绮宁小公子把阮姑娘要换的衣服买回来了。”
“……”桓白瑜把手上的杯子放回桌上,没有说话。
刚坐下没多久的苏一尘心领神会,重新起了身,“属下再去看看,说不得哪里需要帮忙呢。”
桓白瑜淡淡的“嗯”了一声。
庞祭酒继续神色淡定的喝着茶,实则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稀奇了啊。
大兴朝不少人都晓得,先皇的遗腹子,丰亲王桓白瑜,为人冷漠,不好女色。
听闻鸾凤宫的太后为此颇为发愁,最近甚至隐隐约约有了流言,说是即将为这位大兴朝尊贵无匹的亲王殿下遴选亲王妃。
为着这事,不知多少势力明里暗里都动了,四下里搜寻得用的美人,就为着能在这位亲王殿下的后院里塞进一个自己人去。
眼下庞祭酒看着,这位亲王殿下,倒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冷漠啊。
最起码,这不也挺关心外面那位姓阮的姑娘的?
当然,这念头也只在庞祭酒心里过了一遍。
不说旁的,单为着方才亲王殿下答应要赠他一副狂草墨宝,他也不会把这种事说给第四个人听。
……
苏一尘出去的时候,绮宁正在敲门:“明姿,是我。”
阮明姿从里头打开反锁的暗扣,只露出一条门缝来,让绮宁把买好的衣服递进去。
倒是封今歌,在外面道:“阮姑娘不若让伏姑娘进去,也好帮着看看伤得如何?”
眼下阮明姿褪了湿透了前襟的衣衫,想也知道,大概只着了一件中衣。绮宁听得封今歌让他进去,顿时一惊,差点想骂封今歌登徒子,出得什么馊主意。
但回过神来一想,对了,他今儿穿的是女装,大概封今歌把他当成是阮明姿的小姐妹了……
绮宁没吭声,倒是阮明姿在门里笑着拒绝了,替绮宁解了围:“……我方才看过了,只是有些红,倒也没什么大碍。换一身衣裳便是了。”她沿着打开的那一溜门缝,把绮宁手里的衣服给抽了过去,重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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