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冷刻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莫延睁开眼睛,看见斯内普正皱着眉看着他。
“站着。”莫延微微站直说,“教授。也许顺便思考。”
“真是出色的理由。”斯内普冷嘲道:“靠着四楼走廊的墙壁的思考?难道霍格沃兹和拉文克劳的图书馆还不如一堵空白的墙壁给人更多的启发?”
“方寸之地显天地之宽。”莫延胡乱扯道,看见斯内普眉头拧得更深,眼中却不由自主的露出迷惑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翻译的有些混乱,于是换了个说法:“空白也是一种境界,至少它能给我更多的想象空间。”
斯内普嘴巴周围的线条紧了一紧。
“如果你能稍微减少一些无聊的想象而把智慧用在一些正经的地方,霍格沃兹的一定会比现在和平安稳的多。”
“穆勒说,青春的朝气和前进不已的好奇心如果消失,人生就没有意义了。”莫延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教授,你这是在扼杀人生的重要意义所在。”
“愚蠢的麻瓜理论!”斯内普鄙夷地轻嗤一声,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那些愚蠢无聊的小东西……”
“不会在学院里继续分发了,我知道。”莫延打断他,冷淡地说:“校长在不久前已经跟我谈过这些问题了。”
斯内普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莫延假笑着挑衅地看着他,他现在迫切地希望能和随便什么人发生一场剧烈的冲突,打架或者争吵,能让他发泄一下内心越积越多的恐慌不安。他能感觉到,一件自己绝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正在步步逼近,而他甚至连延迟都无能为力。
“很好,虽然我的学生中有不少笨蛋傻瓜,但我还是希望他们都能安安稳稳地待到毕业,而不是被折断魔杖扔出去。”
说完这番话后他转身离开,黑色的斗篷在身后旋起了一股风。莫延舔舔牙齿,抑制住自己继续挑衅的冲动。
伤害别人也许能使自己压抑的心情得到缓解,但对方无论如何不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跟他十数年的隐忍比起来,自己这点莫名惶恐根本不值一提。
在他感到痛苦的时候会怎么做呢?在阴暗的地窖里仰卧起坐吗?
莫延为自己的想象轻声一笑,闭上眼睛重新仰靠在墙上,静静等待。
女巫雕像忽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一个黑发少年从狭窄的洞口中爬出来,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脸色苍白如纸,宛如幽灵。
“哈利……”
“什么都别说,莫延。”哈利看着他,表情空白,慢慢地说,“什么都别说,拜托,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绿眼睛里空荡荡的,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一种隐隐的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但脆弱中又有奇异的坚强,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莫延定住了,伸出的手冻结在了半空,眼睁睁看着哈利跌跌撞撞地走远。
十三岁的少年,走路的时候竟然显出几分佝偻,茫茫然仿佛连路都看不清,背影孤独悲伤。
现在的哈利,不是刚刚踏入魔法世界时好奇胆怯的哈利,不是在格兰芬多的熏陶下固执粗心的哈利,不是邓不利多重重保护和安排下单纯莽撞的哈利,也不是在斯内普的刁难苛刻下愤怒直率的哈利。
而是一个在他名为保护,实则伤害的隐瞒下越来越沉默痛苦的少年。
莫延缓缓放下手,按住撕裂般疼痛的心口。
这种疼痛,是哈利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的感觉?
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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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糖果暴雨似的落在莫延面前的桌子上,德拉科甩甩手坐在他身边,布雷司、高尔、克拉布依次坐下来。
“蜂蜜公爵椰子冰糕,兹兹蜜蜂糖,黑胡椒小顽童和冰耗子,还有免费分发的牛奶软糖。”德拉科愉快地说,“本来还有牛奶薄荷糖和夹心糖也不错的,但是我装不下了。——尝尝看!”
“你不能去霍格莫德真是太遗憾了,莫延。”布雷司往自己的盘子里拿了两块杏仁蛋糕,“佐科笑话店有好多恶作剧玩意儿,我还想问问你的意见呢!”
“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佐科笑话店的东西肯定比不上莫延做的那些。”德拉科不屑地撇撇嘴,“至少我没有看见哪一样能把人变成动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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