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的手背被圻断的竹根狠狠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不断的往外冒。天色将暗,若再无人相救,到了夜里会发生什么,谁都无可预料。
尤其是这遮天蔽日的密林,杀个人埋尸,委实太容易。
芙蕖急忙撕下衣角为上官靖羽包扎,眼泪止不住落下。
“芙蕖,你走吧!去找人!”上官靖羽只觉得脚踝处撕心裂肺的疼,甚至于疼过手背上的伤。她想着,必定是崴了脚,怕是不利于行。
两人再拖下去,谁都跑不了。
“小姐我背你走。”芙蕖作势要背她。
“走啊!”她一把推开芙蕖,“与其两个人死在这里,不如你走!我问你,可记得那些人的面孔?”
芙蕖“嗯”一声,泪如雨下。
“去找食为天找重锡,我若被擒,必定没有好下场。我不想太多人看见我的惨状,若你能救得了我那是最好,若不能就替我杀了他们。”上官靖羽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只能无力的靠在树干上,“走!马上走!”
“小姐,你等我!”芙蕖撒腿就跑。
耽搁下去,谁都跑不了。
鲜血透过手背上的布带,不断涌出。
上官靖羽无力的喘着气,鲜血的流失,让她觉得身子忽冷忽热。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身上不断泛出冷汗,逐渐打湿了衣衫。
若就这样死了,该是如何的不甘心。
拼尽全力重活一世,竟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去了地府,见了阎王,也是心有不甘,死难瞑目。
她还没能改变现状,没能将爹从奸佞的道路上拽回来,没能改变上官家灭族的命运,没能惩罚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如何能死得其所?
耳畔传来清晰的马蹄声,而后有脚步声快速朝她聚拢。
“怎么就一个,还有一个跑了!继续追!”声音在林子里穿梭。
上官靖羽只觉得身子微凉,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被人扛了起来,像杂物一样被扛在了肩膀上。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芙蕖没命的跑,她想跑出林子,林子的尽头就是东都城。
只要进城,谁都拿她没办法。
只要进城,她就能救小姐。
现在,她的时间,就是小姐的命。
可是天色渐暗,林子里越发的黑,她又不曾走过这林子,竟迷了方向。
无奈之下,她只能走回大道上。
绝望,惊怖,还有无助,让她几乎精疲力竭。
陡然间,身后一阵马鸣,竟是一人一马疾驰而来。芙蕖大喜,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疯似的挡在路中央。
“闪开!”马背上的男子一声怒喝。
芙蕖瞪大眸子,今日横竖是死,她干脆把眼睛闭上。要么从她身上踩过去,要么求他带她入城。
哪知,她没等来尖锐的马鸣,却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他快速抱起,打横挂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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