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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星海道劫(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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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域平定后,朝廷按照杨烨的提议裁军减员,愿意退役的士兵便发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要继续留军的士兵则调到那些受灾严重的郡县协助重建。

其中西域所调遣的人是最多的,朝廷也给士兵们丰厚的待遇——只要愿意来西域,封赐百亩土地,土地当然是取自西域,反正这里早已没有人烟,土地要多少就有多少;对于迁徙到西域的民众则可免税二十年,若在二十年中不幸早死,剩余的时间则加到子孙身上;对于商贾则可免除五成商税,时效五年。

对于西域迁徙的事,河东裴家也给予了不少支持,同时儒宗也着手帮助百姓,孟轲派遣各坛弟子到民间协助,更下令书院广收门徒,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即可传道授业,也能让那些去参与修建劳作的大人少了没人照顾孩子的担忧。

忙了大半日,孟轲回到自家庭院,却见素荷珺柔笑迎上,娇妻温婉的笑容倒是叫他心头聚暖,一扫疲倦。

素荷珺捧过热茶,道:「夫君,辛苦了,润润嗓子吧!」

孟轲答谢道:「多谢夫人。」

抿了一口茶,周身立感温润。

素荷珺问道:「这些日子,百姓们可安定下来了?」

孟轲叹道:「几十万人,哪能这么快安定下来!」

素荷珺道:「夫君不必担忧,过些时日,百姓便能安居下来。」

孟轲道:「但愿日后神州再无兵燹!」

素荷珺转移话题道:「夫君,这些天来,其他地方又是一个什么光景呢?」

孟轲道:「孔丘师弟躬身亲为,盖了一个草庐,收下三千孤儿为门徒,悉心授课,讲经传道。道门修者则领受鸿钧掌教法令,以通天方术改换地势,变动地气,使得土地更加肥沃,方便民众耕种;也有道者施展移山神通,替民众迁徙道路扫清险峻。」

素荷珺道:「夫君,这些日子你忙里忙外的,不如妾身陪你到外边走走。」

孟轲道:「也好。」

用过晚饭后,夫妇二人挽手出门,此刻已是月上梢头,繁星点缀。

劳作了一整天,百姓们已经就寝休息。

走过一间草庐时,却见一道人影正在挑灯夜读,孟轲透过烛火看清那人面容,竟是靳紫衣。

这些日子,靳紫衣一直都未出现,孟轲倒是有些奇怪,如今路过他的草庐便欲探访一番。

孟轲敲了敲门:「靳师叔,子舆偶然路过,特来拜访。」

靳紫衣忙开门相应:「不知教主和夫人到来,靳某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草庐内甚是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和一张床铺,以及一个茶几。

由于没有椅子,三人则跪坐在蒲团上,靳紫衣替二人各斟一杯清茶,问道:「不知教主到访有何指教。」

孟轲道:「多日来未见师叔,子舆有些想念,所以顺路来探望,不知师叔这些天来都忙些什么?」

靳紫衣道:「不过是在研究一些古籍罢了。」

孟轲朝书案望去,只见上边果然堆了好几册竹简,确实是年代久远的古籍。

孟轲笑道:「久闻师叔喜读书,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靳紫衣道:「教主过奖了,靳某资质愚钝,只能以勤补拙了。」

孟轲道:「师叔说笑了。」

靳紫衣道:「教主,吾想请辞卸下教务。」

孟轲不由吃了一惊:「师叔,您这云汉院主当得好好的,为何要卸下教务?」靳紫衣道:「以往吾太过贪恋权势,误被小人利用,现今也该静下心来好好反省了。」

孟轲道:「师叔,往事已矣,那个时候谁都有错,岂能将责任都放在您肩上。」

靳紫衣拱手道:「吾意已决,还望教主玉全。」

孟轲叹了一声,无奈地道:「既然如此,子舆也不好勉强,只是不知师叔何时离开,子舆也好召集门下替师叔辞行。」

靳紫衣道:「今夜便走,毕竟现在正是困难时期,吾不去提灾民效力而抽身离去已是惭愧,若再惊动他人那便更加不妥,还请教主一切从简,让靳紫衣静静离去。」

孟轲想了想,道:「那便依师叔玉意。」

拜别孟轲后,靳紫衣将书案上的几本古籍放入行囊,其中一本上边写着这么几行字:「舍去半身,化丹离体,凝元聚火,续点命灯!」

出了草庐,靳紫衣抬头仰望星空,只见群星闪烁间似有血光凝聚,凶兆已至,忖道:「时间恐怕已经不多……需尽快修成续命紫阳丹!」

离了西域,靳紫衣转路朝南,走了三日,抵达南州,此地位于神州南部,气候潮热,蚊虫甚多,但物产却是丰富,多有鲜美瓜果之食,尤其是南岭一带,盛产龙眼荔枝等鲜果,果肉鲜美,果核细小,汁水充沛,乃朝廷专属贡品之一。

靳紫衣途径南岭的一个名为河村的村子,他走到一家茶店,要了一碗清茶,随口问店小二道:「小二哥,你们这里附近是否有一座火山?」

店小二见他仪态不凡,不敢怠慢,便如实回答:「客官,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却未曾听闻过有什么火山!」

靳紫衣道:「哦,原来如此,那有劳了!」

他对答彬彬有礼,儒雅风度让人心生好感,店小二不由说道:「客官,请稍后,这事我去问一下掌柜,他是村子的老人,或许知道一些什么。」

过了片刻,店小二领着一个年长老者走来,老人朝靳紫衣做了个辑:「客人远来,老朽有礼了!」

其谈吐不凡,不似普通村民。

靳紫衣也忙起身还礼:「老人家客气了。」

老者坐下,问道:「村子虽常有外人路过,但却没一人有客人这般风度,老朽冒昧请问客人贵姓?」

靳紫衣道:「在下姓靳,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人道:「老朽姓薛,曾是秀才,可惜多番科考不上榜。」

说起昔日往事,老人颇为感慨。

靳紫衣道:「薛老,靳某想请教一下,附近可有火山?」

薛老道:「南方山脉众多,倒是没见过什么火山,要是真有这种凶险之地,村落也不会如此平静。」

靳紫衣道:「说的也是,但靳某寻的这座火山如今应该已经沉寂了,并不会喷射熔岩祸害一方,只是想请教薛老,村子中是否有过关于这方面的传说?」

薛老蹙眉沉思了半响,道:「村子中倒是有过一个颇为古老的传说,只是不知道是否合乎客人的要求。」

靳紫衣道:「靳某洗耳恭听,还请薛老赐教。」

薛老说道:「传说在千百年前,这儿大地忽生缺口,地火翻涌而出,烧得生灵涂炭,千里赤地,尔后天降神迹,落星石堵住地缺之口,万物才得以延续。」

靳紫衣追问道:「老丈可知星石遗址?」

薛老道:「往南约七十里,有一座石顶山,因山顶有一颗百尺巨石而得名,传闻此石便是从天而降。」

靳紫衣道:「多谢老丈指点。」

这时村口外响起敲锣打鼓声,靳紫衣施展神念往村外扫去,见到一支官家队伍,高头骏马,八抬大轿,礼乐齐奏,甚是喜庆。

不一会,一个村民惊喜万分地跑过来对薛老说道:「薛老大爷,您孙子当了大官,来接您去享福了!」

薛老脸惊喜道:「这是真的吗?」

村民道:「是真的,您孙子带了好多人回来,又有士兵,又有骏马,还有八抬大轿等着您上去呢!」

薛老喜悦无比:「好啊,乐儿总算有出息了……客人,老朽得去见孙儿,您……」

转头望去,却不见了靳紫衣踪影。

靳紫衣得知遗址后已经离开,而且他神念探知来者竟是薛乐,他不愿过多和外人接触,于是便悄声离开。

按照薛老的指示,靳紫衣抵达了石顶山。

靳紫衣默运神念,透过山脉,果真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地火热气。

靳紫衣暗忖道:「千百年过去了,火气依旧沛然,若无这颗巨石堵住,恐怕方圆千里已成焦土,想来此地定是传说中的烈焰神山!」

相传三千年前,神州南部因地脉变动而引发地火外涌,形成一座烈焰神山,后三教以大法力引天穹星石降落,堵住地火缺口。

「传说之地,火气充沛,正是吾炼制续命丹气之佳所!」

此地因为具备的充盈火气,故而似火性功体修者的最佳修炼场所。

靳紫衣登上山峰,却感热气扑面而来,定神一看,只见封山星石竟出现了一个缺口,令得他暗吃一惊:「究竟是何人先一步进去了?」

他轻步踏入,山洞内一片暗红,热气环绕,显然地火历经千年仍旧不灭。

倏然,一股劲风夹杂着热浪扑面而来,五指利爪朝靳紫衣面门罩下,一旦抓实,势必头裂脑碎,当场毙命。

领受圣旨后,元鼎率领悬灯悬壶二徒登天,穿越重重云海,直抵天外星穹。

星穹中的环境极为恶劣,人置身其中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无从受力,甚是难受不适,兼之无气可换,冷热交替,更有天外异能暗伤元气,常人若无保护而入立毙当场,所以也就有了登天难之说。

但元鼎师徒都已是超凡脱俗之辈,稍运神通便抵消了星穹的诸般伤害,闲庭信步地在宇外迈步。

悬灯问道:「师尊,天外环境如此恶劣,为何还要在此建造道场?」

元鼎道:「天外环境虽然不适常人,但道宫可充分吸纳星灵之力,对于修道大有裨益。而且天外传道,亦能增添吾道恩威!」

二徒点头称是。

元鼎领二徒暂时在一颗孤星上落脚,双目环视着四周星辰,掐算方位,准备选一处灵气充沛之地建造道宫。

倏然四周星体开始迅速转动,恰如怒海漩涡,如云如雾元鼎师徒竟被旋转的星体围在中央,而星体旋转时也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结界,元鼎认得此阵来历,心中暗凛:「天穹妙法,星云结界?」

二悬脸色先是一沉,大喝道:「何方妖孽,胆敢惊扰天师道驾!」

话音方落,数道灿白炎光直射而来,元鼎纵身一晃,挡在二徒跟前,挥动袖袍,卸开炎光,脸色肃沉,不可思议地道:「光明业火?」

「哈哈!」

熟悉的狂笑传来,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在繁星拱护之下缓步走来,竟是沧释天。

元鼎震惊无比,也就在此时,沧释天随手一推,打出裹着星力的火劲。

元鼎举掌抵挡,确实是光明业火和天穹妙法这两大绝学的内力。

元鼎左掌吐雷罡,崩碎火劲,同时右掌生火反击对方。

按理来说,在天外异界的风火之能是难以施展,但元鼎根基浑厚,以破虚之力强破异界限制,一掌扫出的火劲足以焚毁这四方星体。

早先布置的星云结界却是因地利加持,牢不可摧,元鼎的雷火内力并未泄露,继续被封在阵内。

元鼎心中明了,此乃一种不死不休之阵,唯有一方倒下才可出去。

「沧释天!」

元鼎眼神一敛,祭出衍阳锋,遥指眼前强敌道:「既然你还苟活存世,那就由道爷断尔残命!」

说话间,内力已经蒸腾而出,刀锋朱芒大盛,宛若赤霞横贯星海。

沧释天嘿嘿冷笑道:「朕命在天,杂毛道焉敢逆天。」

其神态张狂,并无以往的沉稳冷静。

元鼎暗觉奇怪,挥刀劈出一记刀气远攻以作试探,沧释天抡掌打出炎气抵御,然而相拼之下,沧释天竟微退半步。

这点微弱的差别让元鼎瞧出异样,忖道:「沧释天的功体不全!得知对手力弱后,元鼎踏出步罡,挥刀抢攻,衍阳绽放,镇邪驱魔。沧释天肩膀微抖,手臂猛地一抬,掌风掀业火,正是一招火蜃手,以快敏之势迎上神刀。元鼎刀式一沉,施力重压,化了一招「惊雷初响」,雷劲由刀锋吐出,震碎火蜃手的炎气,同时连消带打,朝沧释天的脖颈削去。

沧释天旋身而动,炎气如飓风龙卷,正是一招天火墙,挡住了元鼎刀锋。

元鼎叫道:「守得好,不愧是邪神,再接吾一刀!」

说罢内劲再催,凝出无数雷球,随着他刀刃一转,雷球涌向沧释天。

天火墙继续旋转,炎气龙卷更剧,硬挡雷球群攻,然而元鼎的刀气越来越烈,所化雷球也随之聚生,如同连珠炮般砸向天火墙,正是焚天雷罡中的绝式——万雷罡炁!密集的雷球罡炁不断轰击,天火墙再难坚守,立即崩解,元鼎挥刀再取,这回使了一招火焚天下,沧释天运转星河太极图抵御,御开刀气,但元鼎猛招未尽,一刀劈开太极气团。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响起两名弟子的惨叫,元鼎心神受到影响,刀势为之慢了半寸,沧释天也趁着这个机会得以脱身。

元鼎回头一看,只见两名弟子已经倒在地上,重伤昏迷,下毒手者竟是——厉帝!元鼎惊骇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不可能,厉帝已经死了!」

厉帝嘿嘿笑道:「连沧释天都还活着,孤站在这儿很是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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