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觉得老阿姨是来割我的韭菜喽?我反而会害了你?”朱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但因为楚垣夕一直小看他,更关键的是楚垣夕居然亲口承认研究房诗菱的项目研究很久了,那自己算什么?小丑么?
“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不是这意思啊?你就是对老阿姨有成见。”
楚垣夕突然抓住朱魑的手,极为诚恳的说:“不,真的不是,朱魑,我特别特别盼望这一回房诗菱没打算坑我,我比你更盼着她是真心想融资、想让咱们投进去赚钱她也能得利。你听我说,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有结果。”
朱魑突然被楚垣夕抓住一双葇夷顿时心里“突”的一跳,但是马上感到巨大的困惑:“怎么又是一个星期啊?这个星期你要对老阿姨做什么?”
“你不应该关心为什么我认定了她这个项目是骗子吗?”楚垣夕心说我都退一万步假定它是真的了,您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水?
“讨厌啦你!”朱魑一看楚垣夕还握起来没完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抽回来。“那你为什么认定的啊?她的项目哪骗了?”
“要不跟你说等一个星期我再跟你解释呢,一个星期是我往多里估计,也许就两三天。”
朱魑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相信这一刻的楚垣夕,虽然楚垣夕不知道说过多少模棱两可的话,让解读他谈话内容的人跑到北极或者南极,但这次的表达已经足够清晰了——众创通汇项目一周内必炸,快的话两三天!
“那……那我先把token退出来?”朱魑迅速盘算着,虽然她完全看不到众创通汇项目有任何炸的可能,这项目鲜花着锦每天都在狂飙,然而,她连一秒都没浪费,直接选择相信楚垣夕。
“啥?你不是还没投资你么?等等,就算你投了也是拿股份啊,不是拿token。”
“哎呀我没投,我就是正常买了一百多万token去炒汇去了,玩玩而已。”
“别提——”楚垣夕声音突然高了三度,“千万别提!”
“干嘛啊?”朱魑莫名其妙,心说炸项目的也是你,不让我提的也是你,我跟你有仇?“不提,我不是干亏啊?我的理解有错?”
“不是不是!”楚垣夕心说这可怎么解释啊?虽然项目要炸,但是你应该死在里面?
问题是朱魑的提款很要命,看起来钱不多,引起对方警觉了怎么办?房诗菱刚找完朱魑融资,朱魑不但没投资还把钱都提走了?公安可正在布网准备收束呢。
这案子复杂就复杂在参与的人太多,频率太高,资金流太纷繁。也就是说每时每刻都有人往里打钱,但也有人往外提钱。提钱的到底是正常用户收手还是对方在往外转移?这玩意想要判断是非常累的。
万幸的是对方使用的是区块链,而且核心技术是曹翔那套内外链,所以这几天曹翔才被留下夜以继日的搞技术。他是有望通过更新技术手段把对方项目上所有资金流打上标签的。
但是官方即使没有曹翔,还有一个最笨的办法就是监控大额资金流出。
楚垣夕想到这里有点冒汗,心说还不如今天称病不来,朱魑亏也就亏个100万个token,价钱也就几千万而已,她亏的起。这咋解释?
而朱魑倒是能看到楚垣夕出汗,但显然无法感知到他剧烈的心理活动。她自己的心理活动也很剧烈,而且逐渐向失望和生气方向转化。
“哎我说你一个大男子主义者,说话别老婆婆妈妈的行不行啊?我到底应该怎么样?我现在心情特糟糕你知道吗?”
“你损失多少我给你补多少,什么都不要做,别添乱,行不行?”楚垣夕突然低吼。
朱魑终于进入彻底迷茫期,完全搞不懂楚垣夕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下,你先等下楚垣夕。”她忽然想起一个巨大的关键点,“你现在的意思是,老阿姨干的项目是个诈骗项目的,但是你不确定她有没有参加,对不对?所以你才盼她这回是真心的?”
楚垣夕顿时松了口气,心说朱魑可算明白了一回。
昏暗中看到楚垣夕的表情,朱魑顿时一皱眉:“那为什么不提醒一下老阿姨啊?”
楚垣夕心说既然朱魑都已经猜到了,干脆告诉她一点点吧,她倒也不是分不清黑白和轻重的人。他把声音压到极低:“不能提醒,我把她举报给公安了。她不知情还好,否则别说提醒她了,你只是一提现,然后她和她背后的人马上警觉,卷钱跑路,怎么办?”
朱魑的下巴瞬间脱臼!然后过了半天才回位,同样小声问:“证据确凿吗?”
“十分确凿,公安极度重视,曹翔你也认识,他都被公安留下了,你没看到这几天他没出现么?这事公司里没有别人知道。袁敬知道,但是连袁苜都不知道。你是第四个知道的……”
朱魑再次脱臼,半晌之后幽幽的说:“你对老阿姨可真够狠的啊……”
“我能怎么办?我装看不见?她势如烈火啊!”
楚垣夕突然提高了声音,朱魑这简简单单的半句话对他的刺激程度竟然超出了他的想象。想到房诗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毁灭,他心里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紧张、失落、遗憾以及担心纠结在一起,突然爆气一样爆了出来。
“你要知道这种诈骗一般损失都在一个人一万元的程度上下。她这个因为真实度高理由充分,我要是没看到实锤证据我都不敢确定到底是真想干一番事业还是卷包烩。这个众创通汇单人损失肯定超过平均数,而且是远远的超过,上面可是有人卖房做对冲套外汇的!她平台现在假定有五十万人,那就是几百亿!实际可能都不止,我不举报行吗?”
楚垣夕以超快的语速喷薄着说,气都不喘!
“你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真心的希望她也是被蒙在鼓里了吧?她不知情判的轻啊!她要是知情而且想坑你和我,她这个数额特别巨大,公安说了,最高是,死刑……
我不想她死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救她,你说我多痛苦,毕竟我以前那么喜欢她!我上初中暗恋她的时候整夜睡不着觉,作业本跟她的放一块我都特开心,我现在什么心情?可是谁知道她到底知情不知情啊?我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喜欢她,她都干的什么事啊?有本事她接着来坑我啊!我现在真想掐死她!”
朱魑分明看到楚垣夕说话时泪水直流,只是马上就抹掉了。她也顺势把手抽回来,然后在一左一右夹住楚垣夕的脸,把他的头抬平,问:“楚垣夕,我问你个问题,假如现在要枪毙老阿姨,但是你可以用自己事业换她,你救吗?”
“我……”楚垣夕心说朱魑您的脑子里不只是有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研究这种问题啊?意思是我要不要抛家舍业带她跑路?我当然选择公司啊这还用问吗?就她坑我那一溜够我凭什么选她啊?我选了她,她不把我给卖喽?
正在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就像爱做的事情到达激烈的高峰时的那种喘息。楚垣夕霍然回头,昏暗中正好看到房诗菱反光的眼镜片。只见房诗菱像是失魂落魄似的,看到楚垣夕和朱魑依次转身,慢吞吞的问:“你们开玩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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