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
午夜梦回
夜幕沉沉地压下,像一匹黑色的丝绸,又由城市的霓虹灯映亮,斑斓成五彩斑斓的黑色。
那位先生像一只静趴网心的蜘蛛,在五彩斑斓的黑中静静地潜伏,进入暂时的休憩期。
人与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喜欢住更具有自然风趣的木屋,有的人更喜欢简约干净的现代房屋,作为一个违法组织的首领,那位先生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居住偏向。
这份居住偏向是由‘违法人员的需求’、‘首领的需求’、‘爱好’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忌讳’组成。
比如人类较为密集、适宜他人一个个敲门杀人的居民区,比如视野开阔、极为适合狙击的宽阔广场,再比如大使馆。
以上都是那位先生的绝不会选择的居住地点。
当然,这并非在指桑骂槐地暗暗蛐蛐伟大的救世主,只是出于一点点‘首领的需求’来考虑的。
首领也是人,最基本的需求当然是活着……
那位先生不觉得这点他不会直接开口说出、其他人也绝不敢开口说,只溢于一些默契之间的共识是蛐蛐,他淡淡道:“朗姆没死。”
“Ma、”
“Marc没有杀他。”
——是的,他不认为‘住在居民区、广场和大使馆这三个地方很可能开门喜迎一条未来’是蛐蛐伟大的救世主,因为他现在就在光明正大,指名点姓的才是蛐蛐。
虽然在说出一条未来的代号时难免因提到伤心事而停顿一拍,但他确实勇敢地指名点姓了出来。
和他通话的人是贝尔摩德。
通话的光屏像电脑屏幕一样浮在半空中,贝尔摩德的神色微动,大为惊异,分段重复那位先生送来的重磅消息:“朗姆,被他找上门,却没有死?”
比起那位先生,她就要文雅含蓄许多了,根本不提那個每叫一次、都仿佛在提醒那位先生‘嘻嘻,你自己招进来的祸害,你自己受着’的代号,直接用‘他’来称呼。
语气也不像是在说两位组织成员会面了,惊讶得像在说朗姆要两手空空地和老虎一起去狭窄封闭又毫无食物的地下室苦修半个月。
和老虎一起苦修……
惊讶归惊讶,可又有种油然而生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老虎’干什么都不奇怪,让朗姆自愿陪玩也没什么,反正世界上神金的人那么多,多朗姆一个又何妨?
大不了修进老虎的肚子里让亲爱的老虎大人饱饱腹嘛。
可‘老虎’居然没有吃了他!
这就不得不令人辗转反侧忧虑担心了:‘老虎’最近胃口不好吗?觉得朗姆的肉太塞牙了在挑食?还是吃太饱了暂时满足了?他不吃朗姆,之后不会漫不经心地溜达上街随口饱餐一顿吧?!
此时此刻,贝尔摩德宛如一位光芒万丈的警方之光,握着一颗被逼着短时间内迅速锻造出来的钻石心脏,为世界的和平和组织的未来深深地担忧了起来。
那位先生给予肯定答复,“嗯。”
房间里的灯没开,只有通话屏幕和一些医疗仪器的灯在亮,让他的神情隐于一片昏暗中,捉摸不定了起来。
“在安全生还的三个小时后,朗姆才向我提交汇报,”他淡淡地道,“汇报中写了、”
又停顿了一下,淡定的首领大人才语气平缓地说出一条未来的代号,“Marc找到了他,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为什么和自己执行完任务便仓皇逃窜,是不是在孤立霸凌自己。”
大约每念一次代号,便有一位首领的心在破碎吧。
贝尔摩德依然假装没有发现这一点,听着不由得点头,中肯地评价:“像他说的话。”
这确实像出自一条未来之口的胡言乱语,而在这种倒打一耙的胡言乱语之后,可就是为所欲为了。
这次,他居然没有为所欲为?
“朗姆说自己逃跑是因为被追,”
那位先生淡淡地转述朗姆几千字小论文中的大片内容:‘你为什么跑?’、‘你为什么追我?’、‘你跑我当然要追你了!’、‘你追我我当然要跑了!’、‘我不追你伱就不跑?’、‘是的,你不追我我就不跑’。
然后握手言和。
贝尔摩德:“……”
她心中的五六分不确定已经迅速升为十分的笃定,“他和朗姆达成了共识。”
反正绝不可能如朗姆所说。
一条未来不可能如此讲理!
当然,这话不太能说出来,哪怕伟大的救世主不在,贝尔摩德也有种微妙的‘别以为我不在,我随时都在!’感。
万一丢垃圾的时候发现黑色的垃圾桶里真的有只深渊救世主在幽幽瞪人呢?
她很聪明地运用语言的技术,“面对他,朗姆不可能如此冷静。”
别说一来一回逻辑清晰的辩驳了,估计当场就在不断弹‘救救我!’、‘我需要帮助!’的信号了。
而且:“他们能达成的共识……”
能让一条未来放弃一个主动左脚迈出门的老鼠,一定是有他更感兴趣的目标出现了。
会是什么?
不会是……
对一条未来,贝尔摩德想来不吝啬想象力和警惕,几乎在刚浮现出这个想法的瞬间,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不、不会是盯上首领了吧?!
那位先生的位置是机密。
无论是贝尔摩德这类和那位先生关系特殊的心腹,琴酒这类聪明能干的优秀干部,还是朗姆这种令组织放心的黑二代,都不知道那位先生的位置。
在未被联系时,哪怕那位先生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也是不知情的。
只有一些不能开口说话,勉强算是活人,也算是消耗品的组织成员才知道。
毕竟那位先生需要人照顾。
按理来说,一条未来要找到那位先生很难,哪怕他和朗姆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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