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诸伏景光听的
说给诸伏景光听的
威胁当头,一条未来却想笑。
不是因为这份威胁很难得,虽然他已经蛮久没被人正经着威胁了,确实很难得。
而是因为猎物主动进笼子了。
他侧了侧,像闻言畏惧一样避开罪犯探过来的脸,摁在小孩子肩上对峙的手也移开了一瞬、又重新摁回去,一副很馋小孩但又畏惧血案名头的样子,“长野县入室杀人案可是悬案,没想到……”
如果说,在罪犯刚走出来,一条未来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和下意识疑问的语调,可以是‘一位警校生在热心帮助摊主看摊、却措不及防遇到罪犯’的迷茫,也可以说是‘正在行动的罪犯遇到突然插手的同行’时的迟疑茫然。
刚刚的交谈对峙,则可以是‘警校生临机应变伪装罪犯稳住局势’,也可以是‘罪犯临危不变不愿对同行低头’。
那么现在,他的表现便不再棱模两可,开始偏向天平一端,更倾向于警校生的身份,倾向于‘偶遇罪犯发现了惊天线索的警校生开始套话’。
他缓缓道:“但是,你怎么能证明吗?”
这无疑是一个有些异常的询问。
可当前的情形化解了这份异常,让一条未来的质疑合情合理了起来:万一罪犯是扯着虎皮抢猎物,被骗了,岂不是很逊?
会心甘情愿将猎物让给同类的捕猎者毕竟是少数,质疑才是多数。
这些都是会让凶手痕迹降低的东西。
“那個男人,”他看了眼孩子,恨声道,“是个小学老师!”
“我作案的时间是晚饭的时候,大约七点至七点十五分时,是在门口杀的第一个人,在餐厅杀的第二个人,用的是水果刀,”
长野县入室案是悬案,很有名。
能在乍一听‘长野县’和‘死了一对夫妻,存活一个孩子’便反应过来是长野县入室案,那大概率是长野县人,或家在长野县临近地区的人。
他只对杀了两个人后,那漫长的呼唤女儿的过程有印象,每回忆起来唇舌间都一片沉淀的酸涩,“我当时唱着歌呼唤了我女儿很久。”
一般而言,一条未来是不太想碰咖啡的,但现在却不由得品了品,语气微妙地抓住了罪犯略过的一点,“踩到了血泊……”
这沉默不是在思考要什么证明的沉默,而是面对棘手同行,不愿得罪、却又不情愿交上猎物的沉默。
可霓虹的悬案太多了,作了案溜之大吉躲在什么偏僻角落数着犯罪追溯期过活,只等着十五年的追溯时间一过,便大摇大摆,再次以良民的身份生活的罪犯更多。
说着说着,罪犯便满腔怨言起来,怨恨得宛如一杯刚刚冲好的苦咖啡,散发着热气沸腾的含糖量为零的苦味。
“那个女人……”
他是冷笑着说的,一条未来没说话,只有沉默。
罪犯自然懂,他越发冷笑,“你是长野县的人吧?”
“作案的时候,你有没有戴手套、头套和鞋套?”
算算时间,如果一条未来是三十岁以下,那案件发生时他大概还是个未成年,对这种案件感兴趣和同伴们兴致勃勃地交谈过的可能性是有的,罪犯是一根绷紧的弦,无暇他顾,只如此做出较为合理的推测,便沉声道:“那起案件的两个死者姓诸伏。”
“在杀人后,我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现场停留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踩到了血迹、不慎撞到了柜子。”
“对悬案,警方只会公布一些大致情况,不会公布得详细到‘凶手踩了血撞到柜子’和‘凶手在凶案现场唱歌呼唤女儿’吧?哼,他们当然也不会公布凶手只是一个想要找回女儿的可怜人,更不会公布所谓无辜的罪犯夺走了他可怜年幼的女儿!”
罪犯连本能浮现出的一丝警惕都没有消化掉,便在一条未来犹疑的语气和那只松开又放回去的手上吞下了一条他要自证的逻辑链,“你要什么证明?”
案件的经过,罪犯其实记得不怎么清楚了,毕竟再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会过现在霓虹法律规定的十五年追溯期,过了追溯期,就算他对案件经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清清楚楚,当着警方的面老老实实地交代,警方也不能逮捕他。
他略思索了下,显然对诸伏夫人没什么印象,便粗略地略过,“那个孩子是的女儿的朋友,和我女儿玩的很好,所以我才放火他。”
既然罪犯在现场留下了很长的时间,那如果没戴这些东西,还踩了一脚血,撞了一下柜子,痕迹必然很多。
如果这样,警方还抓不到,让案件成为悬案……
等等,是霓虹警方,那正常!
“不,等等,”一条未来立刻改口,“你不用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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