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纽约的夜很冷。
冷到坐在窗前,贝尔摩德却无故打了个寒颤。
她神情凝重,看着一片斑斓霓虹灯光斑的夜景,心有狐疑,缓缓猜测:“我不会要倒霉了吧?”
玻璃窗上倒映着一张小桌、红酒和一只点燃的蜡烛,烛火在摇曳,斜靠着烛台的手机传出了琴酒的冷声呵斥,“不要没事找事。”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没事找事的话,”贝尔摩德还是凝视着安静的纽约夜景,凝重到仿佛只要她一移开视线、纽约就会砰砰砰爆炸,“为什么不挂断电话呢?”
“还不是想听我这边是不是真的会有什么动静,拿受害者的第一手情报……”
电话那边的琴酒没有出声,沉默了。
“你说,”贝尔摩德想叹气,也真的幽幽叹气了,明亮的金色头发被烛光笼上层浓稠的橘,更显艳丽的眉眼却无端忧郁起来,“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从一条未来到纽约开始,她便突然被激发了对纽约的深深热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纽约出事了吗?播突发新闻了没?新闻有没有说死了多少人?现场没活口吧?’的担忧之中辗转反侧吗?
在纽约一派风平浪静没有突发新闻时,贝尔摩德仿佛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霓虹人,不安得简直想立刻揪住FBI的领口喝令他们速速去当猫抓板。
在纽约陡起波澜出现突发新闻时,她却还是很不安,不安得几乎要自己愤恨地去挠FBI这只猫抓板了。
琴酒沉默。
又在命令之后放缓了语气,多添了几分温柔,“乖孩子。”
而且在被收拾的前一刻,受害者仍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觉。
但对方是一条未来。
假如是面对任何一位敌人,无论对方是正义的警方、还是邪恶的罪犯,听到贝尔摩德这种郁郁寡欢的话,他都会相当不耐烦,多半还会不咸不淡地怼几句‘废物’、‘不就是一个敌人吗,反正他没打算杀伱,至于吗’、‘有事多吃鱼,补脑’。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有些东西在捕猎时会故意恐吓猎物,让猎物在极端惊恐下释放出什么东西、肉质会变得更好吃。”
因此,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受害者,琴酒不得不开口安抚继任受害者,“他已经在接触FBI了,大概正处于前戏阶段吧,马上就要开吃了。”
好就好在不仅一点没安慰到,还给了一刀伤害。
他们都心知肚明。
“就像朗姆。”
又补充,“所以如果真的对付你,也只是到纽约后想起了你,又想起了和你的过节,于是顺手报复一下。”
是几乎每次出现都在随机教会他人总有些事比死亡更恐怖,让他人深深理解了生不如死的滋味,甚至让违法犯罪分子转而热爱起了世界与和平的一条未来。
因为:‘怎么回事!死人呢?死很多人呢?无一人受伤、起码三十人死亡的大事件呢?!怎么这么安分!不会不想玩传统的敌人猫抓板想玩我吧!不要啊纽约那么多人你随便杀出几个几百年后还能提出来当经典案例的案子去玩FBI啊!’。
她拿的是另一部专门联络‘眼睛’的手机,和正在与琴酒通话中的手机是两部,听到声音,琴酒也意会地沉默住,没有发声。
有‘厌蠢症’的长期buff和世界和平热爱者‘’的特定短期buff加持,贝尔摩德烦死了那群蠢货。
琴酒没问是谁令贝尔摩德不安,贝尔摩德也没有额外多提一句是谁令自己不安。
“是吗?”
不,明明是个饿了就直接开吃,毫不顾忌,把整個餐桌搞得乱七八糟,吃饱了就干脆利落地掀桌,成功达成自己一人爽其他人都心肌梗塞成就的混蛋。
“……但五年前得罪过。”
“比起‘准备前戏’,”贝尔摩德越发忧郁,像一捧打发过度软软垂在杯口的奶油,“我更害怕他是在隔空恐吓我。”
“但你,最近没有得罪过、”
“对没得罪过自己的人,他是不会故意恐吓的,只会直接收拾掉。”
贝尔摩德幽幽质问,“你再回忆回忆你的受害经历,真的觉得他是会准备前戏的人吗?”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不要急,反正都是受害者,都要和FBI一起顶上[受害者N号]的标签,早受害晚受害都没什么的。
“请问要同步转给您吗?”
说到最后几句话,贝尔摩德已经不是在询问琴酒,而是在自言自语自我肯定了。
贝尔摩德回答得很简短,“转。”
“朗姆是得罪过他,”他淡淡道,“大概是那种散发着蠢味的‘其他人都不配,唯有我们才比较相似’自以为是想法太令他无法忍受了吧,他才会耿耿于怀五年,一直恐吓朗姆‘我要来抓人啦’却始终不动手,让朗姆持续游动。”
贝尔摩德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浅淡到几乎看不到的倒影叹气,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到了手机铃声,于是坐直了神情,眉眼间的郁气也一扫而空,振出些凌厉,“喂。”
她挂断电话,伸手在桌下摁了几下,调出一个光屏,才不无嘲讽地对琴酒道:“FBI的那群家伙,纽约这里的被他亲手整理了一遍,还算乖巧听话,可华盛顿那边的家伙们却还洋溢着一股自以为是的臭味,”
同一时刻,贝尔摩德幽幽开口,“最近,我是没有得罪过阿尔萨斯。”
“这次他和那个赤井见面,华盛顿的那些家伙不仅派人混进去搞些‘无无辜群众,全FBI’的布置,全程监听,还试图派直升机远远观望试图监视,一副想要趁见面把他一举拿下的蠢样子。”
很好的安慰。
“……他接触的那两个FBI都和我有仇……是在恐吓我吧?”
所以琴酒只能说:“你没有得罪过他吧?”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琴酒顿住。
“他是在放置play恐吓我吧?”
只有那部‘眼睛专用机’传出了一位声音偏年轻、听起来正在压低声音说话的女性声音,“FBI那边的直升机已经就位,拍摄到的画面即将连线到华盛顿那里,”
他可怕得很。
你不要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记仇记了五年吧?!
不就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吗?至于吗!
“不会,”琴酒干脆利落地否认,“假如他真的记仇记五年,是不会没有一点表示的,”
“是很蠢。”琴酒先点评,又说了句公道话,“他们不知道阿尔萨斯是‘撒旦’。”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是一副抬头挺胸鼻孔里喷出蠢气的样子了。
“这个确实,”贝尔摩德点头承认了,“我记得你不知道他是‘撒旦’时,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不像我,”她感叹,“我第一次见面就非常重视他。”
所以别记仇她,多记仇琴酒啊!
琴酒:“……”
有病。
他第一次见一条未来时,那个渣滓还不是‘撒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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