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的同事情
感天动地的同事情
下午三点，纽约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落了满地，为马路铺上了一层洁白，转瞬间又在过往车辆的轮胎之下消逝，朱蒂迎着风雪走进FBI分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时，还有些漫不经心。
她选了窗边的位置坐下，在迟来的午餐还未端上来之前，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工作上的事。
那位快餐店店员是凶手在两个星期前盯上的目标，从盯上到付诸行动跟踪摸索行踪便花了一个多星期，也就是说，几乎在他跟踪这位受害者的第一天或第二天，‘弥赛亚’便知道，而且提前透露给FBI。
这在无形之中说明了很多可能性的信息：可能，他去见过凶手，或者是去见过受害者。
可能，他从一些公开的报道中察觉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锁定到了凶手，并由此找到受害者。
只要是人类，便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一位特征如此明显，只要有人稍一注意便会印象深刻的白发年轻人，不可能雁过无痕。
她已经分析了弊端，又没什么野心，还有自知之明，按理而言，是应该断然拒绝的。
在朱蒂敏锐追问之下，受害者才完整地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那位奇怪的人：就在FBI找到她的前几天，快餐店里来了一位有些奇怪的客人。
“而作为补偿……不如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或许，我可以为您排忧解难。”
“我可领不了失业救济金。”
那位奇怪的客人是对着收银店员说的，可站在一旁的受害者却莫名觉得他好像在用余光注意着自己，于是有些像是被捕猎者盯上的兔子，莫名有些紧张，去打冰淇淋的时候都有些手足无措，让那支冰淇淋看起来有些丑。
“是噩梦。”
上一次的受害者是位明星，每天见的人很多，不太可能注意到一些似乎是特意伪装打扮后的路人，无法提供什么有用信息，这次却不同，受害者是普通人，很可能注意到什么有些过分关注自己的人。
但她刚闭上眼，还没听到同事迟疑应声接过冰淇淋的动静，便听到了那位客人的第二句自言自语，“果然，纽约的东西都很甜。”
“因为您，赤井先生的一日三餐和上下班时间都很标准，每日五点便下班了，你或许可以晚上去找他，他一定在家。”
他认真反思自己：平时肆无忌惮恶趣味惯了，猛然之间要疏离地保持距离，他反而有些生疏不习惯，稍一不注意便会说出惹人误会的话。
现在回忆起来，受害者发现自己好像下意识地没有打量那位客人的脸，只记住了在她茫然睁开眼后，那双帽檐下的弯起的红色眼睛，和有些笑意的询问语气。
接二连三地控制天性，一条未来几乎要有些天性不爱笑了，“你了解我。”
才怪。
有些离谱了吧？
最后，她才反应过来，再次看向一条未来，手摁住了桌子，“你……”
一条未来还是一副脾气很好的笑脸，朱蒂和他对视着，收敛思绪，沉默住。
她接过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一条未来微笑着重复，“我。”
当然，假如一条未来是位端水大师，那对首先和备选的态度便会差不多，不会太过偏爱某一方，会均衡合作机会，令他们都满意。
他用手肘抵住桌面，撑起头，笑眯眯地感叹，“好厉害，”
“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见我，我还以为你会去见赤井先生。”
“只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而已，”
但受害者理解到了。
他停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把‘打开我’之类的话都暂停，淡淡道：“你似乎心有顾虑，却又因某事而甘愿挺身走险，”
更令她紧张的是，在她想要把冰淇淋递给同事的时候，那位客人自然而然地伸手，直接从她的手中接过了冰淇淋。
……什么？
朱蒂蹙起眉，陡然不妙，“你的意思是，你想以、”
当时，快餐店的柜台处有两个人，一位是负责收银的店员，一位则是负责准备食物的店员，受害者便是后者。
备选，是什么意思？
是有和这名罪犯进行合作机会的意思。
“你在犹豫，”一条未来的声音有些低，像是轻语，是回荡在人类心底的自言自语，“理智告诉你，应该拒绝，可感情告诉你，你应该同意，”
长长的帽檐随着他抑制不住的笑在桌面上点出高频率的敲击声，一点一点勾勒出了这个无声、却动作幅度很大，根本抑制不住的笑。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机会，部分没什么野心和雄心壮志，又对自己很有自知自明和懂得知足的FBI会立刻否决，生怕晚那么一步，自己便被狮子一口吞进肚子里。
“反正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协助你们，帮你争取到FBI更友善的态度？”
在他们对彼此忍耐到极限，一条未来捏着鼻子都忍不下去时，是一条退路，他退回来找备选合作一两次，心情回升了，再和首先合作。
在一片惨白中，不畏风霜，迎着刺骨冷风穿梭在雪山之中，眼神凌厉的捕猎者。
“我还想要一定的话语权，”一条未来再次叹气，“不想听脑袋空空的上司们的愚蠢吐泡泡，”
朱蒂了解一条未来的能力。
“你能理解我的吧，朱蒂小姐？”
受害者的心当时便提起来，在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下意识紧急闭眼，做好了用脸迎接冰淇淋的准备：就在几小时之前，一位店员打错了冰淇淋的口味，被客人表达了不满，便干脆利落地用脸迎接了自己打错的冰淇淋。
备选嘛，用处大概是……
“啊，不要，”一条未来随口嫌弃拒绝，“晚上去找那家伙，那岂不是睡觉的时候很可能会梦到那张比尸体还毫无波动的脸？”
朱蒂注意到了一条未来话与话之间的微妙定格，注意到了他似乎临时更换了措辞。
能理解，她也不想听一些狗屎命令。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缓缓开口，“合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朱蒂持续：“……”
可连她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听一些狗屎命令，怎么可能帮一条未来达成不用听狗屎命令和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的极度稀有成就？
她刚要干脆利落地表达拒绝，便听一条未来道：“你可以。”
一条未来在笑，在低头，半趴在桌子上笑。
说这话的时候，朱蒂试图带上些调侃让紧绷的气氛轻松起来，也从显然是一条未来的主导局面中，争取些自己的话语权。
他点的餐品中，冰淇淋是抹茶口味的，但受害者打成了原味。
他的视线落到朱蒂放在桌子下的另一只手上，很想随口逗几句这位FBI调查员，说些‘原来你在想我啊，看来我很令诸位心系’之类面不改色扭曲事实又令人高血压的话。
“你在拒绝和同意之间徘徊，有着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迟疑，在你看来，我便是潘多拉魔盒。”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不怎么样，刚刚提起赤井秀一的时候，一条未来的语气很嫌弃。
在两三次旁敲侧击后，她有些迟疑地吞吞吐吐道：“如果是说奇怪的人，嗯……我好像遇到了，”
如果是她们学校的学生，她一定早有耳闻。
还蛮令人欣慰的，既然找到了踪迹，那对方和FBI在查案上的差距，似乎减少了些，那名罪犯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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