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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直白点,白世铎只是个望风使舵的骑墙派。当初,前掌门朱谦牧被众敌环伺,余惊风前往西南抵御夜樊国大军,白家既没有全力跟随,又没有拼命去救掌门,待到尘埃落定之前,才姗姗奔往前线支援,足见其心中是存了别样念想的。”楚弈鸣娓娓道来,“如今,宗内分为两派,余惊风和掌门朱镇洛各有支持者,他虽然看起来站在余惊风这边,但实则还是个两面派。”
“不是还有辅掌门穆阳清在么?”江枫想起来这名在力宗宗内被称为“清师叔”的伪天级修士,其声望甚至隐隐在人称“风师叔”的余惊风之上。
“掌门朱镇洛大婚之后,他便卸了大部分职务,只留了个名分,而且,清师叔平素不结朋党,除了继续在大事上支持掌门之外,不愿参与这种权利之争。”
“也就是说,白世铎的想法,并不一定是余惊风的意志?”
“可能,但我也说不准。说起来,我们楚家因为一直管理灵地,在境内各大城池担任要职的人员不多,故此,只能坚定的站在掌门这边,故此,对于白世铎的真实想法,也无从推测,只不过从事情的轻重来讲,应该还是余惊风的意思,否则,以白世铎的修为和宗内地位,应该没有知道这些秘辛的资格。我之所以提醒你,就是说无论是白世铎,还是余惊风,并不一定能代表力宗的意志,这一点,对于与力宗毗邻的浅山宗而言,至关重要。”
“我明白了。”
如今浅山宗相较于从前,实力有了一些增长,并且,因为位列金城盟的缘故,势必已经被纳入了力宗的视线之内,原本的轻视,在金城盟战胜天音寺之后,必然会有所改观,在这种形势下,如何处理两宗关系,势必是自己这个掌门必须要提前考虑周全的问题。
对于力宗,江枫是毫无想法的,对方的实力摆在那,故此,结好仍是当下首选,也是必然之选,但在这两股势力之间,如何抉择,还是需要仔细权衡的问题。
打明眼上看,自己是白家的女婿,也就自然应与白世铎站在一起,并进而与余惊风一派交好,从既往来看,余家的余小曼、余小正也与自己有些故交,但楚弈鸣的提醒,无外乎告诫自己,白世铎靠不住,并且,随着掌门朱镇洛掌管力宗的时日增加,其是否会与余惊风产生更大的冲突,也是个问题,到时候这种内部冲突,是否会进而波及到力宗与浅山宗的关系,也不好讲。
尽管有金城盟为后盾,然直面力宗的,仍是浅山宗,不说战争,倘若力宗切断了所有东向的商路,那么……江枫不敢深想,好在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发生,不过也足以引起重视了,倘若有机会,倒是应该想办法见见这新掌门朱镇洛,不似当年的天级修士朱谦牧,同为地级,想来面见时,压力应该不大。
“除了楚家,还有谁站在掌门这边?”
“萧家。”
我似乎错过了什么,原本可以左右逢源的,江枫嘴角抽动,好在如果发生冲突,楚家的地位,应该也能帮忙从中说和,思及此处,心中隐忧便去了大半,询问起钟山之前收拢乐林门旧部的事情来。
谈到此处,楚弈鸣心情大好,钟山此行,收拢了五名玄级修士,以及其亲眷族属两百余人,其中尚有灵级修士十五人,这些人,都已经在楚弈鸣手下当差,并且部分修士已经加入了力宗,如此,便可同时获得两份薪俸,进而改善自己的境况。正因为此,楚弈鸣在楚家的身份水涨船高,并且楚家也因此得利甚多。
“从长远考虑,只有一个担忧。”对于江枫,楚弈鸣没有任何隐瞒的想法,“我原本依仗的是母亲家族赵氏子弟,如今添了钟家,虽说平衡了些,但毕竟都是外力,楚家却仍人丁凋零。”
“担心喧宾夺主?”
“短时间内无妨,但问题拖得久了,或许会有这个麻烦。”楚弈鸣道,“如今我和家主位列地级,或许还镇得住,倘若有一天发生楚安澜的旧事,那一切恐怕又要回到从前了。”
“靠姻亲拉拢不靠谱么?”
“我总不能将文茵嫁出去吧?”楚弈鸣一笑,“那在你浅山宗当差的司光皓怎么办?说起来,楚家的女修也不多,凡俗联姻,可能又得不到重视。”谈到此处,楚弈鸣微微叹气,“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希望楚弈临能早日登临地级高段,如此,那些附属家族仍然会忠心无二,听候差遣,只待若干年后,楚家新一代中能有佼佼者出现,便诸事安矣。”
“你弟弟弈光心性如何?”
“忠厚,但不睿智。”
“你为他寻一个僻静所在,我帮他觉醒。”
“如此甚好。”楚弈鸣眼前一亮,“我倒是忘了你有这诡异的本事。虽然短期内没什么用,但这个消息也足以振奋人心了。只是,怎么解释才好?”
“你说在百药老仙那里寻了丹药,是我帮忙撮合的便是,很多人都知道你我交好,问题不大。百药老仙如今躲起来闭关修炼了,短期内不会现身。”
“百药老仙的名头应该足以取信,我马上派人去筹备。”
“用赵家的人。”
“放心,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楚弈鸣沉思片刻,似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继而再度面露忧色,“你此去鲸海群岛,只有保命的手段还是不妥,如果能有合适的杀器傍身,最好也能筹措一二。”
“在一众伪天和元婴之间周旋,普通法器恐怕力有未逮。”
“不,你理解错了,杀器并不是为了击杀对方,还是为了自保。暴露出来,让其他人觉得你甚是棘手,并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他们或许就会放弃,毕竟他们是为了求取那一等天道而来,而对付你,只是顺手牵羊,可有可无之举。”
“你在府中等我,我去寻上官霸霜,他或许有些存货,可以借来一用。”
“他会松口?”
“放心。”楚弈鸣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肚腩,“秀棋那里还未卸货,他不会不借,而且,之前有关走私贩运的调查结果,我也和他分享了,如今,同在一条船上,还需同舟共济方可保证平安。另者,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近来又有六批货送到了北陆,规模远超之前尺度,可能很快就要发卖,你想想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很缺钱。”
“对。你分析的没错,什么时候会缺钱?”
“准备战争,或者有一场大战将至。”无需细想,江枫就得出了结论。
“原本,我是没有在意的,毕竟不需要我动手,又有灵石可拿,何必想那么多呢?但今日听你所讲,这多半会是同一件事,所以,你此番渡海,务必要押上所有身家,力保平安归来。”
有道理……
目送楚弈鸣离府,江枫思忖片刻,心绪却愈发难安,楚弈鸣说的没错,如此大的阵仗,确实需要给予足够重视。思及此处,他也出了楚府,直奔最近的符箓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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