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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如意飞舟一冲云霄,让乘坐其上的吴全忠略有眩晕。
作为外事长老,吴全忠并不是没有乘坐过类似的飞行法器,即使是灵兽类飞骑,比如“驼背虚空鳐”和更高级的“伪八爪金翅游龙”,他也曾经体验过不止一次,甚至近距离坐在驾驭的骑手身边,听着灵兽飞行中声声不止的粗重喘息,感受着空气中的卷曳的阵阵湍流,那种快意,那种惊奇,那种触动,每每回想起来,都仿佛刚刚畅饮醇酒一般,每一个毛孔,每一处窍穴,都透着别样的舒爽。
他之所以眩晕,是从未想过,自己宗内再次有了一把飞行法器。上一次,还是九代掌门任我道前往乱石海前夕,找他和郑鲁达紧急借了一笔灵石,在落英门的坊市中淘弄的二手飞剑。而今时过境迁,任我道早已经作古,他倒是没有想过向后继掌门江枫讨要任我道所欠灵石的旧事,而是思量着,这炫着蓝紫光芒的飞舟,似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飞舟在浅山宗远易镇降落,这里是浅山宗东部紧邻金城派最大的集镇,人口六百多,算是境内自然条件不错,商业也算繁荣的小镇之一。如果不是顾忌金城派对浅山宗的影响的话,或许第一批变镇为郡的,就不是位置偏西的东湖镇,而是远易镇。
吴家子弟吴天柘最终选择前往东湖郡历练,而另外一名子弟吴天则选择了条件更为艰苦的大邑郡,江枫相信,脱离了温暖的家族温床,经历三年的苦修历练之后,他们定然能有个新的面貌,对于修士一途,也能有全新的认识,那时候再次有机会觉醒法相,一定会更加珍惜眼前的拥有,也会更加感恩家族,忠于宗门。
两人改乘外事专用的马车,出了远易镇,就是金城派的官道,与赤霞门的官道相比,这里人流要稀少的多,但道路两旁整饬的干净有序,颇有大宗大派的风范,当然,和力宗御风宗这种庞然大物相比,还有一定的距离,这不只是视野和格局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钱,浅山宗相比七盟各宗各派,经济要凋敝得多,道路修建的规格过高,徒增浪费。
天佑城是金城派最大的城市,也是宗门所在地。第二天下午,两人的马车才到了外事馆驿,吴全忠按照外事的标准礼仪,层层通报上去,等待金城派掌门苏黎清的召见。
金城派的管理结构,和浅山宗有些类似,实际上,一直是浅山宗向金城派学习。浅山宗有六司,而金城派因为庶务分的更细,共有八司,但管理对外事务,都是礼务司和外事长老的责任。
金城派外事长老姓郑,名德方,是位年纪约五十岁的玄级修士,和吴全忠相差不大,两人本就熟稔,而礼务司执事郑宇明,则是他的亲外甥。接待的两人态度十分热情,灵茶灵果送个不停,还轮流在一旁陪护,谈天说地,但掌门苏黎清的召见口谕却迟迟不来。
“老郑,说说,这个什么情况?”过了两个时辰,也没见掌门内府传来消息,吴全忠低声问道,有他在,自然无需掌门江枫出言询问。
“嗨,老弟,不可讲啊,不可讲。”
郑德方神态略有些尴尬,不过长期的外事活动,已经让他成了老油条,“别急,或许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苏掌门对于你们来访,可是相当重视的。咱们一会先赴宴,我已经安排好了。”
菜过五味,歌舞升平,但没有饮酒,江枫就知道今夜还是会安排会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吴全忠,让其不需再拐弯抹角的追
问,安心等待苏黎清的召见。
亥时三刻,夜已深。
神色略有疲惫的郑德方正送江枫两人前往客房,一个青衣小厮却突然急匆匆赶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江掌门,久等了,这边请。”郑德方躬身再次表示歉意,同时拦住了吴全忠,“老吴,咱们再喝几盅,方才忘了上酒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会忘?
还是有内情不想告诉我吧?
吴全忠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起来,这金城派掌门苏黎清接见,此番没有自己的份了,不过他面色沉静,作为外事长老,在周围各宗摸爬滚打多年,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
“那是,没喝好是不行的,今天必须不醉不归,年轻人,让你看看什么叫姜是老的辣,走走走。”
他大手一挥,熟练的拉着礼务司执事郑宇明,一边笑着,一边唾面自干的圆了场。
…………
落英门,桃源城西北八十里,杜殿山。
这是一座秃山,在任何一个老字辈人记忆中,这都是一座秃山,从来不生草木,即使是周围五里,种下的灵谷也都长势不好。
于是传言,这座山每块土里都有毒,而这山远看又像一座宫殿,突然从平地之中耸立而出,故此周围百姓都称之为“毒殿山”,远远迁走,不在附近居住。
在山巅的一个低矮的拗口里,一团黑雾正如沸水般翻滚,不断有褐色的液滴从其中坠落,又如沸油般从地上溅起,激起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浓烟。
“老魔,告诉你不要去落英门,为了一枚金丹惹那疯子涂山,你偏去!”
“你应该称呼叫我万前辈,小子!”
“嘿嘿,”青年男子的面目遮掩在宽大的袍服之内,“老万,你这次受伤,估计要个把月才能恢复吧?”他改了称呼,但同样没有任何尊敬的意味。
“你这没有礼数的家伙!要是当年,你称呼我为老万,我会让你把自己倒挂在梁上,把妖丹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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