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燕背起满满一背篼鸡屎藤,往山下走,还没到后院门口,就看到马春花提着个酱油瓶,忙忙慌慌的跑来了。
“春燕,糟了,不晓得哪个黑心烂肺的去农业局举报你家,用山地种药材,破坏粮食生产,上头有人来查你家了。”
杨春燕听后心一下沉了下来,“嫂子,你听哪个说的?”
“我去打酱油,看到两个干部模样的跟着周书记去大队部了,就去听了一会儿墙角,哪晓得听到的是这个。”
马春花着急的说,“春燕,你快去找人想想办法,万一把你们弄去抓典型咋整?我得回去把我家那些艾草也拔了去。”
杨春燕晓得这年头的人,都被前些年那些举报弄怕了,忙道:“马姐,你别怕,我们种前就打听过了,只要不占用基本农田和村里分的山地,用自己开荒开出来的地种就没事。”
马春花听后没那么慌了,想想又道:“不行,我还得去听听消息,实在不行就费点力气,把种下的艾草都拔了。”
“你先去,我把背篼放好就去大队部。”
“要得,你后头跟来哈!”
“哎!”杨春燕见她慌慌张张的走了,皱着眉头下了台阶,刚把院门打开,听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原来是何红秀来了,“婶子,你做啥去?”
“来你家有点事!”何红秀笑了一下,“难怪我在前面叫了半天,没人应门,原来你们都在后山。”
“后山那些草药藤该割了,我们都在那割草药。”杨春燕推开院门,“婶子进屋坐会儿。”
何红秀跟着她进了院子,帮她把背篼提下来放好,这才说道:“不晓得是哪个去镇上管农业的说,你家把上好的山地弄来种药材。
还鼓动其他村民跟你家一样,不种粮食改种草药。那边来了两个人,这会儿在大队,等会儿就要来你家看地。
老书记和大田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等会儿他们来,你就说,你们是响应国家号召,在不影响交公粮的情况下种植经济作物,走科学致富、勤劳致富的路子。”
杨春燕感激的说:“婶子多谢你。”
“跟我这么客气做啥!”何红秀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我先走了,等会儿人家来了看到不好。”
“嗯嗯!”杨春燕把她从后院门送出,周母也背着背篼下来了,两人寒暄了几句,何红秀急匆匆的走了。
周母听了杨春燕的话,急的不行,“这下咋整?地里那些艾草都长出来了,青青秀秀的有半筷子长了,铲了多可惜啊!”
“妈,你别担心,大田婶说了,那些人等会儿要来问我们的,把他们带去看看,我们没用村里分的田地。”
“他们才不跟你讲道理。”周母想了一下,“不行,我得去看看去。”
杨春燕忙拉着她,安抚道:“妈,你别慌,退一万步说,我们解释清楚了,他们还是认为我们错了,实在要我们铲了就铲呗!”
她巴不得他们把田地收回去,还不用交公粮和那些杂七杂八的税费。
周母想起以前那些被举报的挨整的情形,心里就害怕,“我晓得,现在家里的情况,就算把那些草药全都铲了,不过就心痛两天罢了。我怕有人眼红我们,想整我们家。”
“你看电视里都说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杨春燕握住她的手,“我们家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一家人一条心,就没哪个整得倒我们。”
周母听后想了一下,挺起了胸膛,“对,我们不是以前的周家二房了,就算他们把地都收回去,我们也找得到饭吃。”
杨春燕安抚好周母,提起背篼对她说道:“妈,大田婶也来过了,徐叔和大田叔不会任由人污蔑我们家的,我们该干啥就干啥。”
“嗯!先去收草药,万一要铲了,也能多收一点回来。”
周母和杨春燕回到药田边,把有人举报的事跟周怀荣几个说了。
李秋月气得破口大骂起来,“肯定是村里那些眼红心黑,生儿子没屁眼的畜生干的,要是被我晓得是哪个,立马挑一担大粪泼他一身。”
赵慧芳沉着脸,“八成是熊老幺那畜生干的。”
周怀山摇头,“听说熊老幺走了有些日子了,应该不是他。”
周怀荣蹙眉,“不是他是哪个?”
“等会儿问问徐书记,他八成晓得咋回事。”周父对几人说道,“该干啥就干啥,不就是一家几亩地的艾草么,真要铲了又不是没地方种。”
张秀香附和道:“就是,种百花林去,那么大一片林子,再来几十亩也不够种。”
李秋月点头,“对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无非就多费工夫罢了。”
周母欣慰的看着儿子、儿媳,“费工夫就费工夫,我们二房别的不多,就人丁够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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