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不出声,是因为我用武器顶在他的眉心上,所以吓得不敢动弹了。”
她态度友善地问道:“可我距离你这么远,你为什么不喊叫呢?这样你的同伴就会来救你了。还是说,求救这种事,会影响你身为忍者的自尊心呢?”
“……以你的速度,两三米的距离,在我开口前就能杀掉我了。”
中忍咽了口唾沫,至今他还不知道刚才那几秒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得虽然诚恳,但左手却在说话间悄悄解开了身后双手阔刃的绑带,显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我猜,你刚才没有直接捅破我的喉咙,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扫了眼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中年忍者,这名忍者的视线,更多停留在因肺部穿孔而说不出话的另一个同伴身上。显然,他更在意这个人一些。
而这种在意,也被蝴蝶忍看在眼中,“你很聪明嘛。”
“这种世道,聪明人才能活得更久。”
这名中忍舔了舔干裂地嘴唇,口气放软说道:“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商量。之前他们拷问那个小鬼……那个男孩时,我可是一根手指都没碰过他。”
“哦?”蝴蝶忍看起来意外极了。顽童一般的紫色眸子陡然发亮,“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好好相处吗?”
这小鬼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恨不得天上掉下一块陨石砸死你……
见蝴蝶忍态度愈发友善,中忍强忍住吐槽的欲望,连忙点了点头:“对,让我们好好相处吧,没有必要这样你死我活的。”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呢?”
蝴蝶忍把抢来的忍刀插进地面,右手之间敲了敲冰刺的尾部。
“我不会用查克拉,所以一直很羡慕想你们这些忍者,很想知道除了冰遁以外的忍术究竟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你能不能演示一下,让我开开眼界呢?”
这是实话。活过来以后,蝴蝶忍只见过白的冰遁,对其他所有忍术都很好奇。
“啊?”那中忍懵了,不知这算是什么愿望。听起来好不靠谱。
这就是不杀我的理由?
仔细想想,今天在场的中忍中,除了这个被劈叉的中年人,的确只有他掌握的忍术最多。
昨天捕捉四个竹取一族时,他用忍术帮了不少忙。
可她没理由知道这件事吧?
雾忍村的问题儿童那么多,但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蝴蝶忍行动前,已经听餸鸦·艳把她知道的所有情报都说了一遍,包括特别上忍依感知忍术的弱点,还有昨天这些人围捕那四个少年时,都各自用了哪些手段。
“不可以吗?”
蝴蝶忍的眉毛可怜地耷拉下去,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倒是把这名中忍给吓了一跳。
他连忙说道:“可以可以,不过我只会水遁,你想看什么样的忍术?”
同时,他心中急切地想着:这些人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还不来?没有发现我们几个没跟上吗?
“具体的要求嘛……”
蝴蝶忍思索了两秒,认真道,“只要是查克拉消耗稍微大一点的术就行了。”
“对了,”她随后又偏着头,目光若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你的同伴就在我身后,所以你应该不会趁这个机会,对着我用什么攻击类的忍术,对吧?”
不知为何,在场还算清醒的两人,都觉得这个“对吧”带有强烈的引诱意味。
是真得没见过忍术,还是有什么别的花招?我总得这小鬼是在耍我……
雾隐之中不乏这种笑面虎,绝对不能相信她。
看着蝴蝶忍那单薄脆弱的身体,还有她身后动也不敢动的忍刀少年,这名中忍的眼神逐渐阴暗,想要趁机攻击蝴蝶忍的欲望蠢蠢欲动。
那少年虽然同为雾忍,但他昨天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根本连熟人也算不上。要是不小心连对方一起干掉,他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小鬼……太小看忍术的速度了。
既然你给了机会,我却不珍惜,那未免也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那就水阵壁吧。”
“好。”蝴蝶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中忍僵硬的一笑,面朝另一个方向开始结印。
只是他的这个水阵壁,手印似乎异常的多,就在完成最后一个印时,他还煞有介事地大声说出了忍术的名字:“水遁·水阵壁!”
可下一刻,他却忽然转身,鼓起两腮对着蝴蝶忍的方向吐出一个比蝴蝶忍还要大的透明水弹!
水遁·水砲玉之术!
这是一个B级攻击型水遁忍术。
威力不如水断波那样大,但打击范围足以覆盖蝴蝶忍的小小身躯,飞行速度又是寻常中忍投掷苦无的三倍还多,这种距离下,寻常上忍也不一定能躲开。
可是蝴蝶忍早就料定到了会发生的事。
无论对方是不是会攻击她,她都在对方结印完成的前一刻,将呼吸法引导的力量集中在腿部。
“诶,真遗憾呢,我们又变回敌人了。”
蝴蝶忍叹了口气,身影眨眼间便消失不见,那颗炮弹则毫不意外轰在她原本身后少年忍者身上,带着后者几乎完全摊开的身体飞向远处,直到其背部狠狠撞在另一棵树干上将其撞断,水球才解体散开。
“该死!”中忍恶狠狠地痛骂一句。这是他最快的水遁忍术,却还是被如此轻易躲开。
他没有犹豫等待,而是直接抽出了背后的阔刃大刀,下意识朝身后发起凶狠地竖劈。
可直到刀刃劈入松软的土壤,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判断错了蝴蝶忍可能会现身的位置。
某个冰凉尖锐的东西,轻轻戳了戳他的腰部。
蝴蝶忍的声音这时才从他侧后方传来:“你好像不太适合玩捉迷藏的游戏啊!”
“我玩你妈个头!”
再次被戏弄,中忍心态已然崩溃。他疯狂地甩动大刀横斩向身侧传来声音的位置,速度之快远超平常水准。
可他才刚回过身来,眼睛一花,便看到蝴蝶忍竟然轻轻一跃,站在了阔刃的中间位置。
那小女孩看俯视着他的眼神,充满着戏弄的恶意,但恶意之中又有一点点失望。好像是某个期待的场景没有如期上演。
中忍则平举着阔刃,目瞪口呆。
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蝴蝶忍的重量。就好像她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
“刚刚的动静有点太大了,不能再陪你玩下去了。”
蝴蝶忍如履平地一般,在刀身上后退两步,来到刀头的位置,脚尖重重地踩下。
这时,中忍终于感受到了阔刃上传来正常的重量感。
被蝴蝶忍压低的刀尖,带着他整个上半身向前向下倾斜,竟朝着抱着树拼命喘息地另一名中忍捅去!
“糟糕!”
蝴蝶忍越过他的头顶轻灵一跳,顺便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让他失衡前进的速度更快一份,也就彻底没有了转圜的原地。
那肺部受损、抱树喘息的忍者似有所感,眼神惊惧地转过头来,立刻便被宽阔的刀刃径直插入脖子,鲜血狂涌而出,将误杀同伴的那名中忍正面染得一片通红。
由于那阔刃刀的宽度本来就不下于人的脖颈,这一击无异于将同伴的头颅缓缓切下。
后者已然呆若木鸡,不敢把刀拔出来,否则就会真正看到人首分离的场面。
毕竟这一次他并非故意“误杀”,而是被人操纵引导的结果,被杀者也算是经常合作的老熟人了,还一起喝过酒……
“你不擅长捉迷藏,倒是很擅长对付自己的队友。用忍术打飞了一个还不算,现在又亲手把另一个的颈椎都切断了。你听到了吧,那骨头被分开的声音……”
蝴蝶忍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他身侧,玩笑一般地说道:“这个人之前,还说要砍掉我的头,当成棒球一样打出去。可他自己只是被砍掉头,就已经不太高兴了,你看他最后留下的表情,那是在责怪你吧。”
“你……”中忍嘴唇颤抖,双目圆睁,看向蝴蝶忍的表情像是在看白日里出现的鬼魂。
他哑着嗓子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不要这么生气啊。我只想把你们打算对我做的事,先提前一步对你们做一遍,看看你们会不会觉得高兴而已。结果你们一个个自己也受不不是吗?既然自己都受不了,为什么会想要对别人去做这样的事呢?”
蝴蝶忍眨了眨眼睛,随后左手食指按住嘴唇,回忆似的慢慢说道:“我记得,你当时提出的建议,是要把我的心脏给挖出来哦。我没有记错吧?”
她说完这句,若有所思地盯着中忍的胸口看了一眼,随后有些懊恼地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冰刺。
“阿拉阿拉,可惜我手上的工具不太对呀。用这种没有锋刃的武器做你说得事,一定很艰难吧,不过你愿意配合的话,我倒是愿意多费点时间……”
她话音未落,就看到那名中忍面如死灰地掏出苦无。
他恨恨地瞪了蝴蝶忍一眼,接着便无比坚决,无比利落将苦无捅进自己的心脏。
“你这个……恶魔……”
留下最后一句遗言,他目光里的生机便一点点地熄灭,倒毙于地。算是目前为止死状最好的人了。
“我有不少在地狱里工作的朋友,就当你是夸奖我吧。”
蝴蝶忍笑容消失,俯身在这人颈部的伤口上探查了一会儿,口中喃喃说道:“看来,寄宿体使用查克拉也不是触发条件呢,真是奇怪的物质,到底怎样做才能激发它的生机呢?”
她舞了个剑花,将冰刺上的血液甩在地上,也将她让白藏在冰刺内部的绿色液体甩出来一些。那液体并没有直接融入血液,而是发生了一些有限的反应,界限分明地停在那里……
接着,蝴蝶忍跨过中年忍者,任由后者被自己呕出的白沫堵塞气管、身体疯狂痉挛颤动,慢悠悠地走到那名少年忍者身边。
少年被水砲玉命中,胸骨肋骨几乎全部骨折,已然是重伤之躯,但没有吐血,说明塌陷的骨骼没有伤到内脏。看来刚才那忍者对这个术的研究还不到家。
他看到蝴蝶忍走近时,忍不住想要后退。可他身后就是树干,所以无路可退。
见蝴蝶忍蹲下,一脸打趣地盯着他,少年恐惧之余,眼中涌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我什么、我什么主意都没有出。”
他慌乱地开口了,“还有,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本想拦住他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那个双手剑忍者。
此时,通过蝴蝶忍之前的所作所为,少年已经确证了之前的猜测——
说要扭断别人手指的家伙被扭断了手指;把那美少年双臂卸掉的家伙被卸掉了双臂,甚至双腿也从胯骨上脱落;说要砍掉别人头的家伙被自己人砍(切)掉了头……
这个看上去无比友善的少女,就是在根据他们之前所说的话进行针对性的报复。
“我知道。”
蝴蝶忍不无欣慰地说,“你很年轻,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对折磨别人这件事产生罪恶感的人。既然你已经得到惩罚,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比起那些人,我倒希望你能活得越久越好。”
“那……谢谢?”少年用疑问地口气说道。
这时,二人头顶传来异响。
居然是蝴蝶忍的餸鸦·艳抓着蝶纹羽织,钻透树叶来到了她的身边。
“忍大人,对方已经发现我是诱饵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知道了。”蝴蝶忍起身,对着少年居高临下道:“如果你有幸能活下来的话,就好好在家陪妹妹,不要再出来做忍者了。
“否则以你的性格,迟早会被裹挟着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等那时候我们再次遇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吧?嗯?”
少年以后怎么想不得而知,此刻却是深以为然地疯狂点头。
“那么,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咯。”
蝴蝶忍最后说了一句后,一记手刀劈在少年忍者的侧颈部将其打晕,然后利落地穿上蝶纹羽织,带着少年的忍刀和餸鸦一起消失。
十几秒后,元真一带着其余三人出现时,中年忍者已经被自己的吐沫给噎到窒息而死,说是”淹死“也不为过。
一个死状极惨,一个被自己人给砍掉了脑袋,还有一个明显是自杀了,手还紧紧握在捅进心脏的苦无柄上。
这个未知的敌人只留下了一个活口,却也是奄奄一息,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看来那人用乌鸦把我们引开,就是为了逐个击破。”
元真一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地说着。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只会说话的鸟抓着一件外套给骗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简直就是人生污点,是奇耻大辱。
双手剑中忍双眼扫过现场,额头汗水不断地滴落。
若不是自己为了拍马屁跟在元氏一族的上忍身后,恐怕此刻也是差不多的下场。
那边,依解除结印,忧心忡忡地说道:“队长,根据我之前的几次感知综合判断,再不斩的那个跟班,现在多半已经逃出林地的覆盖范围了。但那个没有查克拉的……杀手,她还滞留在附近,只是位置在不断地变化,应该是在为之前那小鬼逃跑拖延时间。现在我们是留在这里先对付这个人,还是去追再不斩的跟班?”
“拖延时间?”
元真一的声音陡然拔高,阴沉注视着依的双眼,“你看看这些尸体,她这是想拖延时间吗?她已经下了战书,摆明是想一个个干掉我们,把我们一网打尽!这家伙,是在为她同伴的遭遇报复我们,你还看不明白吗?”
他的同族上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脑门上青筋跳动。
“区区一个没有查克拉的虫子,如今也敢在忍者头上动土了吗?我们真是被小看了啊,啧,真是了不得的野心。如果不是敌人,我倒是很欣赏她的胆量。”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看不起虫子啊?”
蝴蝶忍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这一次她没有唱歌,双手剑忍者彻底听清了这声音,绝对就是昨天他差点杀掉的那个女孩。
一股浓烈的后怕夹杂着胆汁泛出的苦味在他口中纠缠起来。
难怪……难怪她根本不怕我,她是压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短短几分钟而已,进到这个林子里的忍者已经有一个重伤一个自杀,还有三个差不多被折磨至死,就连寻常上忍也没法这么迅速地做到这些事。
看来,再不斩的那个跟班,昨天明明是救了他一命啊!
“你有什么意见,或是想为你的朋友报仇,大可以到我面前来说。”
元真一环视周围,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循着声音追上去。相比于同族上忍,他表现的仍然很克制。
“以你的天赋,如果学会掌握查克拉,就算在雾隐村中也有很好的前景。明明能当狮子老虎,却偏偏要像个爬虫一样躲躲藏藏在阴暗角落之中,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元真一此时所说的,未必不是他真实的意图。
反正到现在为止,死得也都是一些刚刚收服的喽啰而已。对方一直没有对他们三个上忍动手,估计是明白自己实力不足的缘故,毕竟上忍和中忍之间,有着质的差距。
想想吧,这女孩从声音判断,年纪不会太大。
一个不会查克拉就能通过中忍考试的天才,还有着心狠手辣的特质,对雾隐而言,简直就是一块再珍贵不过的璞玉。若是能被元氏一族掌握,之前的所有不愉快他都能一笔勾销。
毕竟,只要不损失真正的“自己人”,元真一觉得一切都是可谈的。
“诶,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狮子老虎?像你们一样吗?”
蝴蝶忍语调顽皮,听声音像是换了一个位置。
但与此同时,树林中又响起了衣服鼓荡的声音,可若说是乌鸦拍翅膀的动静也无不可,究竟是哪一种难以分辨。
总之,仅存的四人不为所动,极力避免再次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你之所以一直不敢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不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拥有不可弥补的实力差距吗?”
元真一朗声说道:“你也清楚吧,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你用来处理这些人的小心机小手段,终究是没有用处的。我们所经历的各种训练,你根本无法想象。”
“真的吗?”蝴蝶忍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疑惑,“可是,每年因为虱子带来的传染病而死的狮子明明有那么多。我偶尔还会听说,有的蜘蛛网罗出的丝线,偶尔会缠住经行的老鹰和秃鹫……
蝴蝶忍顿了顿,“可见,只要用对了工具和计谋,一只小小的虫子,就能让草原和天空的霸主死的无声无息,莫名其妙。难道你就不想试一试这种感觉吗?”
元氏上忍眉头狠狠一皱。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们为敌了。”
“我没有这么说,好好活着,谁又想平白多几个敌人呢。”
蝴蝶忍缓缓说道,“你的提议我不愿意接受,但我的提议,如果你愿意答应,我们仍然可以好好相处。你想听听吗?”
“愿闻其详。”元真一仔细听着,还是希望能够妥善解决。从目前看,以对方的速度和藏匿手段,她要是想跑,自己不一定能追的上。
只是这次,蝴蝶忍一改之前的语调,变得阴冷决绝。
“我的提议是——如果你们愿意把自己用来结印的手剁下来一只,并承诺以后再也不做忍者……
“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出差去的公司大楼今天断电了,所以我在他们对面大楼咖啡厅写了一部分,本来以为能写完呢,结果越写越多天都黑了,笔记本快没电了,只能写到这……
剩下的部分只能三天后回去再更了,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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