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喻铁英一点也不放心。范桂荣走后,他感觉病房太过安静,静得让他害怕。而外面偶尔有脚步声响起时,又吓得他心惊肉跳。
76号的人也真是的,自己好歹也是中统派到上海的特派员,级别不应该这么低吧?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胫骨断了,没办法跑吗?真要是惹恼了自己,一个电话打给朋友,今天晚上就把自己接走,看他们后不后悔。
这个念头出现时,喻铁英突然愣住了,然后脸色变得苍白。
他的想法,76号也一定知道。为何胡孝民还是没作防备?那是因为,在胡孝民的眼里,他已经是个废物,是走还是留,人家根本不在乎。
今天范桂荣给他写自述,其实就是压榨他最后的一点作用。如果全部说完,胡孝民不会管他的死活。
喻铁英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他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眼角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
“特派员,还好吗?”
正当喻铁英在感慨万端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焦一诚走了进来。
喻铁英看到焦一诚,脸上露出惊喜:“一诚,你来得太好了,赶紧带我走!”
焦一诚淡淡地说:“去哪里?”
特工总部并没在广慈医院留人,胡孝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进病房前,他已经在四周仔细观察过,确实没有异常。
喻铁英说道:“回重庆,我要回重庆向局座报告。”
焦一诚一脸讥讽地说:“报告什么?报告我贪污,还是报告你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
喻铁英信誓旦旦地说:“你说什么?混蛋,我怎么可能当汉奸呢?看到没有,我一身是伤,这是伤痛,也是荣誉,更是我为党国所做一切的见证!”
焦一诚拿出一支针管,已经上了药水,他一边准备一边叹息着说:“以前真没想到,你的演技这么好,不去当电影明星实在太可惜了。”
喻铁英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当特派员时,非常高冷,对焦一诚的一切都看不惯。可现在,他成了汉奸,再也没有训斥焦一诚的底气和骨气。
焦一诚将针管插入喻铁英体内,一边注射着,一边望着喻铁英冷冷地说:“这是特别的药水,能让你早点解脱。接上级命令,制裁叛徒喻铁英!”
喻铁英吃惊地说:“什么?”
过度的惊愕,让他肌肉变紧,同时也忘记了反抗,任由焦一诚注射毒药。
焦一诚冷笑道:“你当了叛徒,难道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吗?”
喻铁英突然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叛变了的?”
焦一诚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能暴露与胡孝民秘密达到的合作协议。只有保护好胡孝民的身份,他才能更加安全。
喻铁英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小:“宪兵队的酷刑,谁能受得了呢?我是有苦衷的,我要回重庆申诉,让局座再给一次机会。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