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楼近辰下来的女子,开始围绕着楼近辰跳舞。
她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那眼神含情脉脉,她的舞姿说不上复杂,但是一举手一转腰,便给人无限的遐思。
楼近辰站在中心,那女子围着他转动,手抚过他的腰,抹过他的肩,偶尔之间竟是从他的耳尖滑到耳垂,顺着下额线到下巴,轻轻的摸着他光滑的下巴。
他的肉身早已经可以做到,控制毛发的生长了。
“我听说,道行高深的人可以控制毛发生长,道长的下巴无须,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没有长呀!”
在这声乐之中,她的声音极轻极柔,却带一缕甜丝,缠绕在舌尖。
楼近辰没有回答,她却轻笑一声,又绕到了楼近辰的身后。
“道长,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女子说道。
“都是修行中人,有缘相见,唤一声道友即可。”楼近辰说道。
“哼,我可不要当你的道友,我叫伱道长哥哥吧。”那女子说道:“我叫留香。”
“道长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留香说道。
“不知道。”楼近辰的鼻子里早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因为,我的身体很香啊,道长哥哥,你闻闻……”
女子说完,一转身,黑发飘扬,楼近辰才发现,她后背的头发很长,竟是长及腰。
这及腰的发随着她的转身,飞扬而起,恰好的从楼近辰腰上划过,一缕更深邃的幽香传入楼近辰的鼻子里。
随之他看到,对方那浅浅的,带着一丝羞涩的笑。
那眼睛似要滴出水来。
“道长哥哥,我们去那边坐一坐好不好。”留香轻轻的说道。
“好。”
楼近辰被她勾着手指,拉着朝一个方向而去,那里没有那么明晰的灯火。
之前她是勾着楼近辰的衣袖,现在是勾着手指。
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虚空里慢悠悠的飞着一种未知的鸟,鸟的身上挂着灯笼,它们在山林之中飞着,盘旋着,飞的并不快。
“道长哥哥,你觉得这里好吗?”两人坐在一处石凳上,前面有桌子,有新鲜的瓜果。
楼近辰打量着,微皱着眉,一时没有回答。
她又说道:“这里的人们没有悲伤,没有病痛疾苦,只有快乐,大家在一起,每天谈琴享乐,每天与心爱的人一起,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如此之地,可称得上是快乐之地?”
楼近辰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称得上是快乐之地。”
他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还可以称得上是仙境梦境。”
“嘻嘻,道长哥哥,这里可不是仙境,也不是梦境,这里是圆恒山,永乐谷,你留下来好不好?”留香说道。
“你们还收留外来的人吗?”楼近辰问道。
“当然啦,我们只要是追寻快乐的人,愿意留下来,就都可能留下来,原本我们这里只有十几个人,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了,大家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多好呀,道长哥哥,你说是不是。”
“大家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确实很好,没有病痛,没有其他的危险,没有疾苦,多好的地方啊。”楼近辰感叹道。
“所以,道长哥哥,你也留下来吧,只要道长哥哥愿意留下来,可以跟我住在同一株树上。”说到这里,留香的头又害羞的低了下来。
在没有听到楼近辰的回答后,她又偷看了楼近辰一眼,发现楼近辰在看向远处,于是她又说道:“我的树,可不像别人那样有很多人住在一起,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哦,留香姑娘,这个地方这么快乐,你会有烦恼吗?”楼近辰问道。
“什么烦恼?这里有吃的住的,有这么多朋友一起,天天唱歌跳舞,能有什么烦恼。”留香说道。
“可是,你不觉得无聊吗?”楼近辰说道。
“怎么会呢?”留香说道:“如果这也会无聊的话,那每日为三餐劳作,每日受病痛折磨的活着,不是更无聊更难受吗?”
楼近辰点一点头,说道:“你说的是,这样的生活更无聊,更苦闷。”
“还有,有些人,每天就是打坐修行,对着四面墙壁,观想着那些虚无的存在,那不是更无聊吗?”留香说道。
“确实很无聊,修行一生,半生静坐,半生观想,心思全沉于那虚无飘渺的事物之中,没有比这更无聊的事了。”楼近辰叹息道。
“我们获得了快乐,我们的身心获得轻松,这怎么会是无聊的事情呢?这一切都是我们身体和心灵喜爱的,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就是世界间最美好的事情呀!”留香轻言细语的,那声音温柔又清灵,像是洗涤着山石的清泉。
“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吗?”楼近辰呢喃道。
“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对于所有的事和人,都不在意了,都不太感兴趣了,那该怎么办呢?”楼近辰问道。
“怎么会呢。”留香说到这里,突然小声而小心的靠近楼近辰的耳边,说道:“其实,我心中也一直有一个梦想。”
“哦,这么快乐的地方,你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吗?”楼近辰惊讶的问道。
“是啊,小的时候,我觉得天上的月亮最漂亮,因为它最干净,长大了之后,觉得月亮更漂亮了,所以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够获得一颗月亮种子就好了。”留香轻轻的说道。
“月亮种子?”楼近辰疑惑的问道。
“是啊,有月亮种子,就可以种在我家的树枝上,然后就能够长出一颗月亮果实,那样,月亮就可以一直照着我的家,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睡在月光之中,那是多么美丽的一件事啊。”留香向往的说道。
“可是,这个世上,又有谁能够获得月亮种子呢?”楼近辰说道。
“是啊,所以,这将会是我这一生的遗憾!”留香说道:“不过有人说,人生有遗憾才是真实的,才是充实的人生。”
“是吗?”楼近辰心中生出一丝的感叹,心想:“原本我以为这些人都是受了某种蛊惑,忘记了自己,现在却是觉得,只怕并不仅仅如此。”
他又想到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里说,这个世上最巧妙的法术,就是顺应别人的心思而施展的法术,如此,改志改情,对方都将无所觉。
楼近辰又在想,自己是否有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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