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动,看向摆在一边的琉璃瓶,那琉璃瓶在灯光之下,其内竟是映出一片斑驳的光点,甚是美丽。
他知道老师有一法宝名叫琉璃摄身瓶,强大无比,被摄入之人,难脱其身,会被其施法于瓶中炼之。
“三弟,是我害了你,以你之才性,他日必成惊天人物,却因我而半道崩于此,好恨啊!”陈瑾想到最后,以他的性情也不由的发出‘好恨啊’三个字。
此时的楼近辰已经稳住了自己的焦躁之心,他盘坐于虚空,剑横于膝上。
他已经肯定自己是被人摄入了某种宝物之中,他想到了自己心中神话里那些威名赫赫的法宝,但是显然这个法宝,与他心中所想的相距十万八千里。
这个法宝显然没有自行炼化人的能力,只是有困人之能,或许之后能够炼化人,但是现在他未感到危险,他明白,自己仍然有机会。
此时盘坐于那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法宝里蕴含的法意焚烧驱除,此法器便当毁去。
而且在这里,他还可以验证一个想法,即使是身在这类似的小世界般的地方,也仍然是在阳世,是在大千,大千之中,阴阳不绝,太阳煌煌,自己感而知之。
这便是定其方位,如此,便是知阴阳,即知阴阳当不至于迷失于小千之中。
他盘坐于瓶中世界,开始观想太阳。
只见他周身灿烂,如烈日,一时之间,那琉璃摄身瓶竟是散发出一片灿烂光华,分外的美丽。
坐在那里的荀师中睁开了眼睛,看着那散发着灿烂光华的琉璃摄身瓶,又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理会,觉得里面的人不过是在挣扎罢了。
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坐不住了,因为他感觉自己浸入瓶中的意识,竟是在被焚烧。
若是他置之不理,还不知道后果将如何,若是在施换头之术时破瓶而出,便是大祸。
他不由的想:“当真正大事将成之时,必有人劫而至,此为我人劫也,当先渡之。”
于是他起身,拿起那个琉璃摄身瓶,入手竟是温热。
他在心中不由的再一次的感叹,人劫不简单。
看了陈瑾一眼,说道:“你倒是留了一个好后手,可惜如此人物,若是不来此处,他日必定光芒万丈,而来了此处,便是其陨命之时。”
陈瑾虽神思恍惚,此时却也知道,楼近辰仍然在老师的法器之中挣扎,不由的说道:“三弟出身于草莽,其心之坚,其意之锐,皆非学生所能及也,老师欲取其性命,恐难如意也。”
“呵呵,你且看好,不出一时半刻,我便炼烧其为飞灰。”说罢,荀师中又拿出三盏琉璃灯,摆在桌上形成一个三角形,而琉璃摄身瓶摆在中间。
在摆在中间的一刹那,琉璃摄身瓶中的晶体便似唤醒了光辉,整个瓶身都像是闪耀着点点金色星光的天空。
“此三盏灯名叫烈阳灯,摆在一起便是三阳烈火阵,与琉璃摄身瓶乃是同根同源,往常为师对敌,收人入瓶中,只需要放在三阳烈火阵中一炼,没有人可撑过一时半刻。”
陈瑾的心往下沉了,涉及到他自身的生死之时,从没有开过口,但是此时听到他说楼近辰撑不过一时半刻,陈瑾便不由的说道:“三弟非是你以前所见过的那些对手可比。”
他的声音很小,似在安慰自己。
随着荀师中的施法,那三盏琉璃灯上的灯光朝着琉璃摄身瓶涌去,只一刹那,瓶子的壁中便有火焰涌起,瓶内更是一片红色,再也看不见人了。
一时半刻一转眼便过去了,荀师中略感疲惫,近些年来,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大限将至,意识疲惫,难以收束杂念,而杂念之壮,竟有要取而代之感,就像明明不想做的一件事,一个分心,便又去做了。
明明不想吃的东西,一个不留神便又吃了,他伸手扣了扣鼻子。
扣完之后便又将右手按住了左手,刚刚扣鼻子绝不是他本意。
施法这么久,让他感到疲惫,身体便开始有要脱离控制的征兆了。
不由的更加的厌恶起瓶中的人来,既然被抓住了,何不安安静静的待死。
“如此耗我之心神,当真可恶,今烧你为灰,明日拌饭食之。”
他再仔细的看那瓶中,却发现,瓶中竟是不知何时开始结霜白。
顿时皱眉,心想,难道此獠之灰洒于瓶壁呈白色?
于是摇晃之,却不再有霜白落下。
过一会儿,瓶身竟都已经开始变凉,再慢慢的,瓶身变的冰寒起来。
他心中一惊,立即醒悟。
瓶中的人没有事。
不由的又恼怒起自己来,居然现在才想到这个,一个不注意,神思便发散了。
“居然未死,我再炼你一回。”荀师中说道,他竟是生出执拗的一面来。
于是他又开始以三阳烈火阵,炼烧瓶中的楼近辰。
只是当他停下之后,那瓶子又迅速的降温,并从金白色变成霜白色。
如此两三回后,骤热乍寒之下,楼近辰抬头,突然睁开了双眼,眼底生月白,又似有漩涡出现。
‘心月诡眼’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施展了。
同时之间,他手中的剑拔出,化做一道流光,朝着最上方的瓶塞而去。
自瓶向天空看去,那瓶塞便如高遥而黑暗的天空,然而在楼近辰的心月诡眼之下,那无边距离,便不是那么遥远了。
剑化银丝,刺在那瓶塞上,竟是一剑没入柄处,楼近辰腾身而起,将剑拔出,再看那瓶塞竟是留下了一道缝隙。
这让楼近辰心中一喜,手中的剑不断的刺出,瓶塞木屑顿时飞扬。
果然如他所料,在焚烧与冰寒的骤变之下,这瓶塞就先承受不住了,变得脆弱起来。
荀师中看到瓶口的塞子在开裂,他在上面布下的‘门’户的符纹,在已经出现了裂痕,知道里面的人要出来,心中大恨,自怀里取出一张写满了金色字迹的经书,朝着那瓶口包裹而去。
经书上金字涌动光华,然而却只一会儿,便被一条银光划破,一抹银色丝光飞逝而出,细观之,有人附于其上。
丝光出了瓶口,便迅速的壮大,一人纵剑而出,清晰可见。
而那一缕剑却在只一个盘转,便化着一片灿烂银华,朝着下方的人挥刺。
竟是半点客套也无。
大家当我昨天放了个屁,吾本无能,却好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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