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纵然只是挡箭牌亦是得了皇上一分真心,秀容今生不悔。”
今生不悔么……
橙色的烛光下,乾隆磨蹭着手中的玉佩,湛蓝色的玉佩在温暖的光晕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宛如萤火点点,绚丽多姿。
跳跃的烛火里映出一张美丽的容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目如画,眼底情深如许。
那张脸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予他心头重重一击,她似乎永远都是微笑着,眼底有着浓浓的暖意,清澈的眼眸澄明的恍如蔚蓝的天空洁净美好。她从不要求什么,不骄不躁,无论他去或不去,她似乎永远都在储秀宫里,宛如一抹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每一次,只要他回头都可以看见她温润如玉的身影。
乾隆闭上眼,心底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轰然破碎了……
从入侍府邸的使女到如今的慧皇贵妃,她一路清浅的走来,漫步云端,身份的变化并没有让她的心也随之高傲,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高洁。她是这埋葬在这片金色繁华的皇宫里唯一一朵纯美的水莲花。
也许这世上除了秀容,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令他的心绪如此起伏的人了?亦不会再有一人如她那般宠辱不惊对他毫无所求了?
情愫在悄无声息间犹如一颗种子埋进了他的心里,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发了芽,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娇弱的根系深深扎进了他的心海里。而后顽强在他心间渺小的角落里,毫无声息的成长,当他蓦然发觉之时,那棵小小的树苗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一举猛然击碎了他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墙。
高秀容已然在他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秀容……原来,你已在我心上……
乾隆喟叹着收回视线,却见高吴庸试探的偷觑着他的脸色,顿时不悦道:“何事?”
“皇上,这是新呈上来的奏折。”高吴庸察言观色看出乾隆的不喜,急忙恭敬的将折子送到乾隆面前。
乾隆收起玉佩翻开折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折子上大谈立后乃国之大事,请他尽快立后。乾隆皱眉,立后之事兹事体大,富察氏尸骨未寒,就急于立后未免令傅恒等富察家族的一干重臣寒心。
乾隆一连翻了七八本奏折,个个都是围绕着立后的话题。心里立马就不舒服了,这些个大臣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怎么眼珠子老盯着他的后院转?甚至还有人暗中属意乌喇那拉氏为继后,该不会跟乌喇那拉氏有什么瓜葛?
而后宫干政乃是皇家的大忌。
将折子扔到一边,乾隆疲惫的抚摸着额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太阳穴隐隐作痛。心里翻涌的情潮令他无法专注的批阅奏章,他忽然急切的想要见到她。
“高吴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亥时一刻了,奴才已经准备了绿头牌,皇上可是要翻牌子?”高吴庸说着捧着一碟牌子放到乾隆面前。
乾隆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十几个牌子,眉心蹙成一团,想起那抹淡兰色的身影,顿时不耐烦道:“就皇贵妃。”
“这……”高吴庸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皇上,皇贵妃身怀有孕,太后已经下了懿旨撤了皇贵妃的绿头牌。”
乾隆蓦地看过来,眼神犀利:“何时的事,为何无人禀告朕?”
高吴庸一个哆嗦,跪道:“皇上,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隐瞒不报啊?只是太后说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此等小事就不应该再烦劳皇上,奴才就……”
“你倒是忠心的很!”乾隆冷声道。
高吴庸怎么会不知道乾隆这话分明是在讥讽他,忙不迭的磕头:“奴才有罪,奴才最该万死,求皇上恕罪啊。”
乾隆重重哼了一声:“若不是看你伺候朕多年,单凭你瞒而不报一项,朕定摘了你的脑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下去领三十大板。”
“是是,”高吴庸感激涕零道,“皇上英明,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
乾隆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摆驾储秀宫。”
夜已经深了,一轮弯月高挂于天际之中,渺渺银汉两侧牵牛织女星熠熠生辉,星月皎洁。
储秀宫内,灯火暗淡。
“皇上……”驾到,通报的小太监话一出口,就被乾隆伸出的手阻断,他吞了吞因为气急而涌上来的口水,忙点头哈腰。储秀宫的守夜太监早早眼尖的看见了乾隆的身影,一溜烟儿进了宫内去通报主子,片刻后,七八个宫女拿着灯笼,一字排开跪下行礼。
“你们主子呢?”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