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没?”弘历语气还算温和的问道。
富察格格倚着床,脸苍白如纸,眼睛里泪水涟涟,眉宇间似乎还留有受了惊的痕迹,整个人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晕眩。她见了弘历立刻虚弱的唤道:“爷……”一滴泪水啪的流下眼眶,楚楚可怜。
弘历扶住了她不稳的身子:“你身体不好,躺着。”
富察格格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抽噎着道:“爷,奴婢……奴婢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爷了……”话未说完,泪水滚滚而落。
弘历的脸难看了起来,什么叫再也见不到爷,你还怀着孩子呢,这种忌讳的话是能随便说的吗!鉴于富察格格受了惊,不便训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的他直接将矛头对准跪在地上抖索的雪兰,怒喝道:“你这奴才是怎么照顾主子的?竟然让富察格格掉进水里,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奴婢知错,奴婢罪该万死……”雪兰重重的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弘历冷哼:“既然知道自己该死,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雪兰顿时瘫软在地。
“爷,”一边的嫡福晋清楚的望见里弘历幽深眼眸里的杀意,出声道,“妾身觉得富察格格落水的事没那么简单呢。”
弘历猛然望向她:“福晋似乎对这事清楚的很?”语气里的质疑一听便知。
嫡福晋咬着唇,委屈的说道:“爷,妾身到花园的时候就只见富察格格不见高格格,所以才觉得事有蹊跷……”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爷自有主张。”弘历定了定神,冷硬道,“你先回主院去。”
爷这是在怀疑她?嫡福晋惊疑不定,不敢相信的望向弘历,弘历眼底汹涌的暗潮令她蓦地不安起来,她很想留下来,但她知道如今爷已对她生疑,若是留下来只怕会适得其反,敛去眼底的不甘怨怒,她温顺的行礼告退,同时在弘历看不到的角落里对雪兰以及富察格格投去警告的一瞥。
也许她该趁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对策了。
“说,你家主子怎么落的水?”
弘历犀利的目光定格在雪兰身上,嫡福晋有一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从书春语焉不详的向他求救到他到花园里,短短的时间内,高氏如何会那么快就沉入了池塘,要知道他去的时候,富察格格还在水面上呢。
“当时奴婢扶着主子在亭子里散步遇到了高格格,主子就和高格格打了个招呼……”
啪——
一只茶杯狠狠砸在地上,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茶杯顿时碎成片片,飞溅而起,锋利的碎片溅在雪兰身上,画出道道血痕。
“没用的废物,爷要的是你的废话吗?!讲重点!”
雪兰惊恐地瑟缩了下身子,断断续续的哭道:“主子经过高格格身边的时候忽然啊一声叫,然后就掉进了水里,高格格……高格格站在一边冷笑着,奴婢刚想叫救命,就看见高格格跳进了水里,之后奴婢就看见福晋站在柳树边上……”
“你的意思是高氏把你家主子推进水里的?”弘历阴测测的问,眉梢一片阴霾。额头根根突起的青筋以及胸口剧烈的起伏清晰的显示出他此刻正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奴婢奴婢不知。”雪兰只觉一股阴沉的充满杀气的气势将她笼罩,浑身冰凉,仿佛掉入了地狱一般。
“富察氏,你来说,”弘历强行压制住心口燎原的滔天怒火,转而望向富察格格,缓慢的一字一字的问道,“是高氏将你推入池塘,然后畏罪跳水的吗?”
刚想反驳,忽然想到嫡福晋临走前的那一撇,富察格格狠了狠心道:“奴婢不知,不过奴婢落水前身边除了雪兰就只有高……”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
哗啦——
富察格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弘历重重的捶了朱红色的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圆桌在他炙热的怒火下顿时四分五裂,化作一片残骸,巨大的响声令屋内屋外的一干奴才惊骇的齐齐跪下。
“好啊,高氏将你推入池塘,然后畏罪跳水这话说的太好了!怎么爷到花园的时候,你还好端端的,高氏却已经沉入池塘,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爷竟不知这后落水的比先落水还要沉的快!”弘历声音冷如离弦的箭矢,杀气腾腾,怒不可遏,“你们这些贱婢把爷当白痴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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